与青青分别后,云承的心中突然涌起了愧疚之感,他偷偷跟着青青,来到了她的家门处。
“青青,让你买的桃酥呢?你怎么空着手回来了?”青青的阿父一脸不解地看着空手而归的青青。
青青挠了挠脑袋,把石头拿了出来。
“就因为这一块破石头,你把桃酥都给他了?一块也不剩?”青青的阿父差点气的晕厥过去。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公然欺骗他的女儿!
“那人叫什么,我现在就找他去!”
青青的阿父抡起袖子,一副气冲冲的样子。
“找不到的,他说他没有名字。”青青扯了扯阿父的衣袖,小声说道。
阿父低头看着青青,叹了一口气,他对他这个笨女儿也是真的无可奈何。
只能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她的脑袋,无奈道:“我真该找时间给你看看脑子。”
青青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哎呀,阿父别生气了,我这不是看他太饿了嘛。”
青青摇着自己阿父的胳膊,撒着娇:“阿父别气,我最近跟娘学了一手,我去给你煮饭吃。”
***
姜姝晚鄙夷地看了云承一眼:“你怎么还偷偷跟到人家家附近去,变态吧。”
云承低垂着脑袋:“年少时脑子有病,都说了让娘娘莫要笑我了。”
姜姝晚没再说话,继续听云承把故事讲了下去。
***
可笑的是,云承刚一回家,云老头就解了他的食禁。
云承记得很清楚,那天是除夕,明明是阖家欢乐的日子,但那个除夕的团圆饭是他吃过最煎熬的一顿饭。
后来,云承时常会在那个糕点铺买些桃酥,他有时会看见青青在糕点铺驻足,但从未进去过。
青青的家境并不是很好,只有在新年和她生辰时,阿父阿母才会给她些钱财去让她买上一些自己喜欢的桃酥吃。
云承就那样远远地看着她,有几次想要追上她,将手中的桃酥送出去。
可脚下却总是如同灌了铅一般,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桃酥,呆愣在原地。
冬去春来,买桃酥逐渐成了云承的习惯,其实云承并不是很喜欢吃,但还是时常备着。
万一,有哪一天就用上了呢?
再后来,青青的父母因疾去世,青青独身一人在这世上。
当时正遇尉迟廷安排新的宫人进宫,云承便把青青推了上去。
其实尉迟廷起初是不想让她进宫的,他信不过。
只是后来云承死缠烂打,甚至以性命担保,青青是他在这世界上见过最无甚坏心思的女孩,尉迟廷这才勉强同意让青青进宫。
云承至少是为她又谋了一条生路。
青青也没有让人失望,机缘巧合下,她成了姜姝晚身边的贴身侍女。
再后来又遇见了云承,不过她并未认出云承其实是当年那个拿石头换她桃酥的小公子。
云承也不敢再提这事,毕竟不光彩。
说出来了,再让青青看扁他了。
云承将所有的事情统统道出。
姜姝晚不可思议地看着云承,没想到他与青青之间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云某其实也不想奢求什么,只要青青姑娘能够一直快乐就好。”
一直快乐,就像他初遇她时一般,一直傻乎乎乐呵呵的。
云承认真地看着姜姝晚,语气真挚。
姜姝晚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没想到云承这人居然还挺痴情的。
“好了,我知道了。那接下来我们该谈些别的了。”
云承一愣,王妃这怎么还没完没了起来了。
云承立刻开口道:“娘娘,我们刚说好的可不是这样的。”
姜姝晚的眸光忽明忽暗:“你先不要急着拒绝,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为什么王上不肯告诉我?”
云承幽幽地看了姜姝晚一眼,反问道:“娘娘您会自揭伤疤给别人看吗?”
姜姝晚微微怔住,脑海中突然涌上万千思绪,记忆在慢慢浮现。
那夜,她看见尉迟廷的身上有许多疤痕,她想伸手去触碰。
可尉迟廷却抓住她的手,捂上了她的眼睛,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王妃,不许看。”
这句话如今回荡在姜姝晚的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娘娘,您要的烤饼,奴婢给您买回来了。”
身后清脆的声音将姜姝晚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青青把烤饼递给了姜姝晚,又拿了一个放到了云承的手上,笑意盈盈:“云老板,这个是给你的。”
看云承一脸不解,青青解释道:“谢谢云老板的桃酥,我已经想念这个味道很久了。”
云承拿着烤饼,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意。
临行前,姜姝晚突然止住脚步,转头看向云承。
“云老板,我还有一事不解。”
“娘娘请说。”
“苗疆公主曾在你这里买过一份藏宝图,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云承点点头,他当然记得,当时尉迟廷还专程把他叫过去问话呢。
云承苦涩地笑了笑,当时因为这件事,尉迟廷险些要生他的气。
“那地图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是从祖上传下来的,据说在我爷爷的爷爷还在当家时,有一个神秘人突然到访,说是这地图上画着的是个藏宝点。因为地方太过偏僻,探索有危险,所以我的祖辈其实并未有人去过。”
这种有风险的事情云承当然也不会做,他还正愁该怎么处理这个所谓的藏宝图呢,总不能一直当传家宝传下去吧。
若是真当什么传家宝,那这藏宝图还就真的没有一点用处了。
毕竟他们命比钱重要这一点可是被写进他们云家的祖训里的,这藏宝图于他们而言就跟一张废纸一样,没什么去别。
正巧当时南宫兰月来到他这里,才让这所谓的藏宝图没有一直烂到他的手里。
***
回到王宫后,
夜里,姜姝晚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今日尉迟廷并未来她这里,出了兰月那样的事情,想来他此时也是焦急万分。
关于他的过往,他告诉她的并不多,是他还信不过她吗?
可她思来想去,自己不也是瞒着他许多。
之前是因为害怕破坏两国交往,现在又多了一份害怕失去罢了。
今夜他不在她身旁,明明烧着炭火,她却依然觉得寒冷刺骨。
姜姝晚拽着被褥,又将自己裹紧了些。
若是不用顾虑那么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