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廷的手轻轻掐住姜姝晚的腰。
姜姝晚腰间一痒,差点从尉迟廷的腿上掉下去。
尉迟廷紧紧搂住她,语气中依旧带着醋意:“王妃说是孤好看,还是煞日好看?”
姜姝晚无奈地笑出了声,他怎么跟个孩童一样幼稚。
“各有各的好看。”
虽然心中已有答案,但她才不会就这样乖乖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呢。
尉迟廷似乎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他还想追问下去,但姜姝晚却像泥鳅一样从他的怀抱中滑了出来,站到尉迟廷身前。
姜姝晚抱着胳膊,撇撇嘴,歪头看着尉迟廷:“王上若是再不去乾阳殿处理政事,如若耽搁了什么事情,妾要是被安上一个魅惑君主祸国殃民的罪名可怎么办?”
尉迟廷有些不知所措,她怎么会这么想?
“怎么会?即使有事情也是因孤而起,与王妃又有何干系?”
“王上根本不懂,自古红颜祸水,有多少罪名是无故加到女子身上的,到头来男子只是变成世人悲歌的对象,而女子却要背负千古骂名。妾可不想这样。”
尉迟廷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本就有些不甘心,这下还被姜姝晚教训了一番。
姜姝晚停顿片刻,继而又抬起手来擦拭自己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王上可要勤政爱民,不然到时候君主不作为还要妾来背这个锅。妾可受不了那些流言蜚语,妾要是因此郁结于心,王上也会为妾难过的是不是?”
姜姝晚喋喋不休地说着,一会儿无奈扶额,一会儿又捂着脸装作哭哭啼啼的样子:
“妾可是还要替王上去找公主谢罪呢,妾想要跟王上做一对被世人称颂的贤妃明君,王上可不要辜负了妾的一番心意。”
尉迟廷无奈又想笑地看着姜姝晚,明知道她在说玩笑话来劝谏自己,但他还是心疼不已。
他不会让她被诟病,他要让她被世人歌颂铭记。
尉迟廷起身,恋恋不舍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孤让人给王妃备轿。”
临行前,尉迟廷偶然发现放在梳妆台上的黄金镯子。
那不是那日他赌气送给南宫兰月的吗?如今怎么又回到姜姝晚这里了?
尉迟廷拿起镯子,心中布满疑云。
“这东西怎么在王妃这里?”
“兰月给妾的,说什么物归原主。”
姜姝晚到现在都不知道南宫兰月到底是何用意,也没来得及细问。
尉迟廷看着姜姝晚茫然的模样,更加疑惑:“王妃难道不记得这本来是要给你的?”
姜姝晚摇摇头。
难道兰月所说的物归原主就是这个意思?
尉迟廷牵起姜姝晚的手,将手镯戴到她的手腕上,正好遮住了她手腕上的勒痕。
姜姝晚晃了晃手镯,在阳光的照耀下,手镯上发出金灿的光亮,衬得姜姝晚的胳膊更加白皙。
她之前倒是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如今看来这黄金镯子还怪好看的。
尉迟廷走后,青青带着备好的衣物与首饰走了进来。
今日姜姝晚可是要以漠王妃的身份去见公主,穿着打扮定不能像先前那样含糊。
青青忙活了半天,为姜姝晚戴上最后一支珠钗,终于大功告成。
“娘娘您看。”
青青骄傲地昂起下巴,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姜姝晚怔怔地看向铜镜中的自己,曾经不施粉黛的脸上竟多了一分端庄,头发高高挽起,华服在身显得她更加稳重。
她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青青牵着姜姝晚走出宫殿,宫殿门口已经有轿子在候着了。
突然姜姝晚停下了脚步。
“娘娘,可是还有什么事情吗?”青青询问道。
姜姝晚思索了片刻。
“青青,带上阿呆。”
“奴婢明白。”
上轿前,姜姝晚吩咐马夫直接前去公主殿。
轿辇上,
“娘娘,这五公主早已出嫁,她的住所也不在公主殿的方向呀。”青青小声提醒道。
“发生了昨日那样的事情,想来她也不会这么快就离开。”
而且五公主也绝不会料到自己会替尉迟廷亲自登门拜访。
姜姝晚想着,目光又投射在了笼子中的阿呆身上,这次阿呆可是要帮她一个大忙来。
不过她如今还不了解那几位公主的情况,于是便询问起青青来。
青青告诉姜姝晚,漠国的公主自十岁起就要离开生母前往公主殿居住,一直到出嫁。
漠国曾有九个公主,如今有四位公主住在公主殿,最年长的五公主已经嫁人跟着驸马在王城隔壁的城池生活。
而最小的九公主不过七岁,但因老漠王所有的妻妾在他驾崩的那一刻都殉情而死。
说是殉情,但其中的真正缘由又有谁知呢?
兴许是被有心之人逼迫而死,而那人除了当今的漠王,又能有谁?
尉迟廷本想把九公主留在王宫中派人抚养长大,可其余的四位公主绝不让九公主留在他身边。
尉迟廷知道她们都爱护这位九妹妹,谁又能保证尉迟廷不会把九公主当作筹码来威胁她们。
姜姝晚听到这里心中一紧,他真的会做这样的事情吗?她在心中暗自询问自己。
不会的,曾经在他身边帮他的那位妾室已经被送出宫还成了亲,他若是那样残暴的人,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她相信他。
“另外四位公主呢?”
“都已经逝去了,而且都未能活过二十五岁。”
漠国的公主多英年早逝,就像一个诅咒一样。
明年就要到五公主的二十五岁生辰了,也不知她能不能打破这个王室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