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捏着拳头，又激动又忐忑，“恩人，我能做好吗？”
“可以呀。”荞荞拍拍他的胳膊，“我会帮你哒。”
这样说玉笙就有信心了，当即点点小脑袋，“好！”
沈川：“……”
不是，他才是出钱的那个人吧？能问问他的意见不？
显然没有人在乎他的意见，沈川有求于人，暗道只要能把药做出来就行，是谁做的也不是那么重要。
至于新药的定价，得等将药做出来才知道。
荞荞旁观了一下沈采鸢和沈川的互动，基本是沈川一说话，沈采鸢就住口，沈川一靠近，沈采鸢就往后缩，显然害怕得不行。
几次之后，沈川也失了逗大闺女的兴致，转眸对上闻初萤那张冷冷淡淡的脸，心里很是不得劲。
“颖儿近日在书院可好？”
闻初萤点点头。
沈川又道：“现在鸢儿的脚好了，也该去万华书院念书，学道理，识品行。”
闻初萤接着点头，“王爷说的是。”
她不往下接话，沈川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两人就这么干坐着，一个垂眸看着丝帕上的绣花，一个端着茶，视线不时落在一起玩耍的三个孩子身上。
瞧着沈采鸢面上的笑容，沈川心底很有些纳闷儿。
他从没凶过大闺女，为何大闺女这般怕他呢？
这个问题，荞荞帮他问了。
“妹妹，你怎么这么害怕沈叔叔呀？”
沈采鸢抿抿嘴，先偏头往自家父王那里看了一眼才道：“我不怕父王。”
玉笙问：“可是你对着沈叔叔都不敢大声说话，也不敢笑，总是往闻姨身后躲。”
沈采鸢摇摇头，只低头摆弄桌上的棋子儿。
荞荞和玉笙都盯着她看，半晌才听沈采鸢小声道：“父王只和洛夫人说笑，不同母妃说笑，我才不要跟他说笑。”
她将棋子放好，接着道：“父王还有洛夫人和二妹，母妃只有我。青玉说，自洛夫人进府之后，父王总是和母妃争吵，回府都不见母妃，只去洛夫人那里，惹得母妃伤心。”
荞荞和玉笙对视一眼，齐齐往两位大人那边看。
荞荞疑惑地挠了挠腮帮子，“他们坐在一起都不说话，怎么能吵起来呢？”
“以前吵，最近一个月已经不吵了，连话也说不了两句。”沈采鸢撑着下巴，小眉头紧紧皱起，显得很是担忧。
“妹妹不要皱眉头，会影响运势哒。”荞荞伸手在沈采鸢眉心揉了揉，问道，“不吵架不好吗？”
“我不知道。”沈采鸢握住荞荞的手，“我听青玉说，比起现在这样，父王和母妃还是吵一吵比较好。姐姐，我不懂。”
荞荞挠挠脑袋，她也不懂啊。
她偏头看玉笙，玉笙同样一脸茫然。
“我回去问问爹爹，爹爹肯定明白。”荞荞对沈采鸢道，“等爹爹告诉我，我再告诉你。”
沈采鸢当即高兴地点点头，“好。”
不过待了半个时辰，沈川便有些坐不住了。
媳妇儿不爱理他，闺女也不跟他亲近，他坐在这里属实有些没意思。
他理了理袍角，转头看向闻初萤，道：“我要赶着进城，你和三个孩子可要一起？”
闻初萤道：“王爷若有事要忙就先回去吧，鸢儿难得出府散心，我们再留一阵儿。”
“好。”沈川心里的郁闷顿时更多了一层，他站起来，眼角余光扫向闻初萤。
闻初萤规规矩矩坐着，面上妆容很淡，垂眸盯着裙摆，跟尊雕像似的。
沈川只感觉心口堵得慌，他不再看，抬脚往三个孩子那边走。
道明去意之后，他看着沈采鸢，心道，若鸢儿愿意同他一起走，媳妇儿定然也会一起。
沈采鸢牵着荞荞的手，摇摇小脑袋，“父王，我想晚些再回去。”
沈川：“……”
他瞅着大闺女，小时候这闺女跟他挺亲的，怎么现在在他面前，跟只鹌鹑似的？
他颇觉几分没意思，背着手往外走。
沈采鸢抬眼瞧着他的背影，眼底涌现几分失望，小手不由捏紧了衣摆。
父王肯定是着急回去看洛夫人才丢下母妃的，父王坏。
她松开荞荞的手，小跑到闻初萤身边，伸手抱住她，软软地唤了声，“母妃，鸢儿在呢。”
闻初萤一愣，伸手摸摸她的脸，笑问：“这是怎么了？”
沈采鸢摇摇头，只道：“有鸢儿陪着母妃。”
闻初萤弯腰抱起她，柔声问：“我的鸢儿又想什么呢？”
“没有。”沈采鸢搂紧她的脖子，软软道，“鸢儿最喜欢母妃了！”
“母妃也最爱我的鸢儿。”闻初萤笑着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眼中神色复杂。
荞荞两手撑着腮帮子看着这一幕，灵动的眼珠子转悠两圈儿，偏头看向玉笙，“玉笙，妹妹不开心，我们帮帮妹妹吧。”
玉笙问：“恩人，该怎么帮呀？”
“妹妹刚才说，沈叔叔和闻姨吵起来比较好，我们想办法让他们吵起来就是帮忙啦。”
“恩人，吵架不是不好吗？这样也算帮忙吗？”
“不知道呀。”荞荞也没明白呢，她想了想道，“我们先试试看，不行再用其他办法。”
玉笙点点小脑袋，“好。”
一行人申时从庄子上动身，进城的时候，正巧看见霞光漫天，众人驻足观看了好一会儿。
马车停在元府门口，荞荞和玉笙跳下来，打眼瞧见陈柏，忙问：“爹爹回来没有？”
陈柏道：“老爷派人传了话回来，说值房事忙，让府里不要等他用晚饭。”
“好。”荞荞点点头，拉着玉笙跑进府，直奔一清道长住的院子。
一清道长正和宏月道长下棋，荞荞和玉笙喊着师父跑进去，一人站一边，探着小脑袋看。
一清道长瞅了眼徒弟，“要问什么？”
荞荞眨巴眨巴眼，“师父，在山上的时候，你对小一和辛时说了什么？”
“为师让他们日夜盯着袁泽。”
“可是爹爹已经派人盯着袁夫子啦。”
一清道长落下一子，道：“有些东西，人眼不可见，妖怪却能瞧见。”
荞荞点点头，又问：“师父，袁夫子的魂魄都不在体内，他为什么还能和活人一样行动自如呀？我和玉笙都没看出来他的魂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