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玉笙也在问荞荞：“恩人，你为什么突然想看两位夫子害怕什么呀？”
“就是想看啊。”荞荞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见到两位夫子之后突然冒出来的念头。
“恩人，你在袁夫子那里看到什么了？”
荞荞道：“很黑，有鬼鬼，很熟悉。”
玉笙顿时皱起小眉头，“恩人，我看到的是一盏油灯和油灯旁坐着喝酒的老伯。”
“啊？”荞荞眨巴眨巴眼，“我们看到的怎么不一样啊？”
幻符是针对袁泽的，幻化出来的场景不会改变，不可能出现他们两个旁观者看到的场景不一样的情况。
荞荞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玉笙就更不明白了。
他问：“恩人，你在秦夫子那里看到的是什么？”
荞荞道：“蛤蟆。”
玉笙点点头：“恩人，我看到的也是蛤蟆。”
“所以幻符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袁夫子。”
“对。恩人，袁夫子身上会不会带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荞荞从床榻上跳下来，“玉笙，你接着休息，我去袁夫子那里看看。”
“等等。”玉笙赶紧伸手抓住荞荞的胳膊，“恩人，万一你又失控怎么办？”
“不会哒，这次我不用幻符。”荞荞摆摆小手，小跑出去。
玉笙在床上坐了会儿，感觉身体没有哪里难受，可以行动。他下床穿鞋，打算跟去看看
谁知他一动 ，本就是胡乱裹在身上的衣裳登时散开，落了一床。
玉笙：？？？
他赶紧把衣裳捡起来穿好，趿拉上鞋，快步跑了出去。
另一边，荞荞已经跑到聚书院了。
陈伯正带着人收拾院子，瞧见荞荞过来，赶紧上前，“小姐，这里脏乱，您还是去别处院子玩吧。”
“陈伯，我要看看袁夫子。”荞荞朝陈伯摆摆小手，“你们忙吧，不用管我。”
荞荞快步走到袁泽的屋子前，推开窗户往里看，袁泽还在床上睡着，轻轻打着鼾。
荞荞站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没有力量失控之后才走进屋子。
她掏出界符，在屋子里摆了一个符阵。
这样就算她不小心失控，也不会伤到其他人。
荞荞走到床边，小手一挥，五只红衣厉鬼飘了出来。
她道：“搜身。”
五鬼立刻行动，化作黑雾在袁泽的衣衫内钻进钻出。
不一会儿，一只鬼有了发现。
“煞气？”荞荞听着鬼鬼的回禀，小眉头皱起来。
袁夫子身上又没有鬼煞，为什么会有煞气啊？难道是沾上去的？
“恩人。”玉笙敲了敲门，屋子里设了符阵，他进不去。
荞荞放他进来，对他道：“袁夫子身上有煞气。”
“恩人，是鬼煞吗？”玉笙歪着小脑袋看着床上的人，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不是鬼煞，只有煞气。”荞荞将鬼鬼们收回来，也歪着脑袋打量袁泽片刻，道，“可惜师父不在，师父肯定能看出来。”
玉笙问：“恩人，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沾染上的煞气会自动消散，不用做什么。”荞荞道，“袁夫子是爹爹请来的，我们去问爹爹吧。”
“好。”
两小孩儿跑去元修竹的书房，元修竹正看着文书出神。
“爹爹！”荞荞牵着玉笙跑进来，“袁夫子身上有煞气。”
元修竹一惊，“闺女啊，你又去看袁先生了？没事吧？”
“没有。”荞荞摇摇小脑袋，“爹爹，你从哪里将袁夫子请来的呀？他身上为什么会沾到煞气呢？”
“此事我会派人去查。”元修竹道，“你们先莫与袁先生接触太多，学武暂且放一放，先跟着秦先生学文吧。”
“好。”荞荞和玉笙乖乖点头。
再说秦玉山和袁泽醒来之后，看到才整理出来的院子，在原地愣了半晌。
他们不过睡一觉的功夫，这院子怎么就变得光秃秃的？
陈伯笑呵呵解释，“大人知晓二位先生是爱花草之人，特意命老奴移种些名贵的花木到院子里，以供先生们观赏。”
秦玉山和袁泽对视一眼，眼底都带着疑惑。
既然要移种，为何不在他们到来之前种好？
不过，两人都不是傻子，没有追问。
此事就这般轻巧揭过。
之后几日，荞荞和玉笙乖乖跟着秦玉山上课，至于袁泽，无所事事的武夫子被校场里的布置吸引了全部心神，整天都泡在校场里。
他对荞荞和玉笙折腾出来的晨练格外感兴趣，超过陈伯和吴大娘，一跃成为最积极的晨练选手。
不知是否武人的胆气都壮，他同季天磊一样不惧鬼魂，甚至试图和厉鬼们交流。
厉鬼们被他念叨得烦不胜烦，吓不到，又不能吃，看到他都直接绕道飞。
袁泽有幸成为第一个没有厉鬼叫醒服务的人，对此他很幽怨。
其他人表示，最讨厌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了！
对比袁泽的轻松惬意，秦玉山可就煎熬多了。
他单以为是来传道受业解惑的，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传道受业解惑的地方是鬼窟啊？
嘤，秦夫子想回家。
袁泽安慰他，伸手一指还在苦逼跑圈的人，“看看，你得惜福，只是站桩和打拳已经很轻松了。”
秦玉山：“……”
在两位夫子渐渐适应与晨练相伴，与厉鬼相依的生活的时候，玉笙的生日到了。
十二月初二这天，鉴于玉笙生辰当天必离魂的定例，荞荞取消早上的晨练，大家一起在早上便帮玉笙把生辰过了。
牧颖颖特意拽着自家大哥早早赶来府衙，给玉笙过生辰。
虞文山和卫商也收到消息，早早来了。
一大早的，府衙里便热闹起来。
玉笙收了一大堆礼物，小脸儿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等到太阳升起，玉笙控制不住地睡意上涌，眼皮子一合，直接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当然，表面看起来是睡着了，其实是离魂了。
若有人此时去探玉笙的鼻息便会发现，玉笙没有呼吸。
荞荞听玉笙说过，每次生辰，他离魂去的地方都有些特殊，有时是黑漆漆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有时是又红又黑，会有看不见的东西撞他，把他往一个方向挤。
每当这个时候，玉笙小朋友就会把自己团起来，让那些东西撞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