荞荞歪着小脑袋思考,六师兄为什么要放只鬼鬼在杨三郎身上呢?
她看向杨学义,“你是不是惹六师兄生气了?”
“六师兄?”杨学义瞪大眼,“大师,那个白头发的男人是你的六师兄?”
“应该是。”荞荞点点头。
杨学义道:“我就是跟他说了两句话,喝了杯酒,酒钱还是我出的,饭钱我也帮他付了,绝对没有得罪他。”
元修竹问:“你可曾在他面前提起你认识荞荞?”
“这个嘛……”杨学义仰头望天,“稍微提了那么一嘴,我说大师是我师父来着,等我以后学有所成,我可以罩着他。”
众人:“……”
这还主动当上徒弟了?
杨学义咧嘴朝着荞荞嘿嘿笑,“大师,我就是酒喝多了吹吹牛,我以后一定管住嘴,不说你是我师父。”
他这么一说,元修竹倒有了个猜想。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闺女,“荞荞啊,你六师兄是不是故意让杨三郎将这只鬼带到你面前的?”
荞荞觉得有这个可能。
毕竟杨三郎被鬼附身之后没有生病,只是浑身灼热,很像是一种催促,催着杨三郎尽快来鹤江府找她。
“爹爹,六师兄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荞荞挠了挠腮帮子,仰着小脸儿问自家爹。
元修竹一时也猜想不到。
明子琪道:“荞荞,你将那鬼放出来问问。”
荞荞摇头,“不行,他失忆了,问不出来。要养一养,等他想起来再问。”
元修竹和明子琪对视一眼,既如此,那就只有等一等了。
此后几天,荞荞分早中晚三顿的将男鬼放出来,看看他的记忆恢复没有。
很快便到了十一月初十这天,府衙第二轮考核的日子。
这回是文考,元修竹出题,明子琪监考,地点定在一处私塾。
荞荞和玉笙跑去看热闹,杨学义也去了。
他难得来鹤江府一趟,干脆在府衙里住着没走,不是出门闲逛就是跟在荞荞和玉笙身后跑。
小厮劝说不动杨学义,只好托人传信回去,称公子一切安好,请老爷夫人放心。
读书人们本以为今日的考核也要像第一回考核那样出其不意,不想竟然真的是考试,一时间心里竟然有些感动。
荞荞和玉笙趴在墙头看了一会儿感觉没意思,又跑回去折腾校场了。
校场里的东西已经基本布置完毕,等二人再试验一番,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开始晨练啦!
“三日后张贴告示公布成绩,诸位请回。”明子琪收齐考卷,低头整理。
读书人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陆续从私塾出去。
三日后,成绩公布。
入选者有五人,马书吏也在里面,给他激动得,抓着牛书吏的肩膀一顿摇晃。
“我考上了,考上了!”
牛书吏差点被他给摇吐了,连忙掰开他的手,“还有一轮呢,你现在激动什么?”
马书吏这才冷静几分,问牛书吏,“你说这第三轮会考什么?”
“我又不是元大人,我怎么知道。”牛书吏睨他一眼,朝天翻了个白眼。
马书吏看了眼告示,自言自语道:“第三轮考核安排在下午,就在府衙之内,能是什么呢?”
中午吃饭的时候,荞荞从自家爹爹那里接到了一个任务,将府衙的一间柴房变成鬼屋。
“鬼屋?”荞荞眨巴眨巴眼,“爹爹,为什么要变成鬼屋啊?”
元修竹给她夹了一筷子椒麻鸡,“鬼屋就是第三轮考核。”
他们要招的通判怕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怕鬼。
有他闺女在,这是必须的流程。
荞荞歪着小脑袋想了想,问:“爹爹,可以放好多鬼鬼出来吗?”
元修竹和明子琪齐齐点头,“必须可以!”
“可以用符吗?”
元修竹和明子琪接着点头,“当然可以!”
明子琪道:“荞荞,你自由发挥,弄得越吓人越好。”
杨学义弱弱插了句话,“万一把人吓死了咋办?”
元修竹和明子琪当即反驳,“不可能。”
他们天天被吓那不也没吓死吗?
玉笙道:“我们可以一点一点吓,不会吓死人哒。”
“对。”荞荞赞同点头,她已经想到该怎么布置了。
见状,杨学义默默同情五人一秒。
饭毕,荞荞拉着玉笙一起去布置柴房,辛时有些好奇,跟着两小孩儿跑了过去。
杨学义犹豫了一下,也跑去围观。
元修竹和明子琪则不想受到什么额外的惊吓,没有去。
下午,五位幸运儿被陈伯热情地请进了府衙,站在柴房门口。
五人面面相觑,这是要做什么?
荞荞和玉笙坐在小板凳上,撑着小脸儿打量五人,看起来好像都不经吓呀。
明子琪咳嗽一声,伸手一指柴房,“这间屋子里便是最后一轮考核。你们抽签之后,按照顺序挨个进去,谁在里面以清醒的状态待得最久,谁就是本次考核的头名。”
他提醒道:“若谁中途想要放弃,只需大喊‘我要出去’四个字即可。”
五人选择性将这句话略过,谁会中途放弃啊?他们一定会坚持到底的!
杨学义抱了个临时做好的签筒过来让五人抽签,幸运儿马书吏抽到了“壹”。
明子琪点上香,示意马书吏进去。
马书吏深吸一口气,走到柴房门口,伸手推门,抬脚走了进去。
门“吱呀”一声关上,然后……传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啊啊啊!!!”
“救命啊!!!”
“娘,救我!”
“呜呜呜,放我出去!”
柴房里传来凄厉又绝望的喊叫声,门外即将进去的四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疑的神色。
有人忍不住问明子琪,“大人,敢问这房中可是有恶犬或者豺狼虎豹?”
“没有。”明子琪摇头,微笑,“你们进去之后就知道了。”
四人一时间心中惴惴,心跳逐渐加速。
柴房里的喊声渐渐弱了下来,玉笙戳了戳荞荞,“恩人,要不要放他出来呀?”
荞荞摇头,“不行,他还没有喊暗号呢,不能放他出来。”
马书吏哪里是不想喊暗号,他只是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
杨学义心有戚戚地提醒外面的四人,“暗号是‘我要出去’,你们一定要记住啊。”
四人用力点头,放心吧,他们已经将这四个字牢牢刻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