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青接过来略略翻看，册子里面的内容确实和那两本一模一样，不过只有前半部分。
联系无为道长的太监身份，姜逸青觉得，这事儿或许和宫里的人还有些关系。
啧，真是麻烦。
“六师兄，我先把鬼煞送去冥泉。”
荞荞对两人摆摆小手，小身影一晃便消失不见。
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被困住的鬼煞。
姜逸青站起来，扫了眼晕倒一地的人，对玉笙道：“把你的纸人放出来干活。”
虽然不明白要让纸人做什么，但玉笙还是乖乖把黑巾蒙面的大纸人给放了出来。
视线扫过一众放大版纸人，姜逸青满意点头，“很好。”
他伸手一指无为道长的尸体，“首先，挖个坑，把这个假道士埋了。”
……
地府，荞荞抓着鬼煞进入酆都城，直奔城主府。
崔叔叔说去冥泉需要冥泉令，她得先去拿冥泉令。
没走上几步，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并肩朝她走过来。
荞荞双眼一亮，朝着两鬼激动地挥舞小手，“小白，小黑！”
黑无常往前的脚步一顿，笑意僵在嘴角，这小祖宗怎么来了？
白无常则快步上前，伸手把小姑娘抱起来。
“怎么这会儿来了？”
“小白，我抓到一只鬼煞。”荞荞将抓着的鬼煞给他看，“你有没有带冥泉令呀？鬼煞都跑出来好多只了，我想去冥泉看看。”
“冥泉令啊……”白无常转头看向走过来的黑无常，眼眸一转，“上次用过之后，我将冥泉令交给老范了。”
黑无常：？？？
什么时候给的？他怎么不知道？
白无常朝他使眼色，“老范，荞荞要用冥泉令，你带着吗？”
共事多年，这点眼色黑无常还是能看明白的。
他两手一摊，说得煞有介事，“冥泉令不在我这儿，在阎君那里。”
以防荞荞跑去找阎王，他赶紧加了句，“阎君三日前便出行了，不在酆都。”
闻言，荞荞皱起了小眉头。
没有冥泉令就不能去冥泉了。
她看向黑无常，问：“你们阎君什么时候回来呀？”
黑无常摇头，阎君出行这事儿他可没瞎编，不过，阎君的行踪怎么可能告诉他？
荞荞又看白无常，白无常也摇了摇头，“荞荞，阎君不在，没有冥泉令，无法入冥泉。”
“啊？那鬼煞怎么办？”
荞荞把鬼煞举起来给两鬼差看，难不成就这么一直拿符阵困着？
黑无常瞥了眼白无常，对荞荞道：“荞荞啊，你可以把鬼煞交给老谢。阎君命他捉拿鬼煞，就算没有冥泉令，这段时日他也可自由出入冥泉。”
荞荞眨巴眨巴眼，看向白无常，“小白，我能不能……”
“荞荞，我不能带你进去。”白无常及时拦住她未尽的话语。
“好吧。”荞荞嘟了嘟嘴，将鬼煞递给白无常。
白无常立刻分出鬼气将鬼煞包裹起来。
他这一动作，倒让荞荞想起来一件事儿。
“小白，鬼煞可以吞噬六师兄的妖力，为什么不能吞噬你的鬼气呀？”
白无常轻轻蹙眉，“吞噬妖力？”
荞荞点点小脑袋，将方才在白云观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着重讲述姜逸青是怎么和鬼煞打斗的。
黑无常拨弄着腰间挂着的哭丧棒，越听，眼中的疑惑越深。
鬼煞吞噬妖力？真是闻所未闻。
“小白，鬼煞生于冥泉，应该更喜欢鬼气才对。为什么它不吞鬼气呀？”
白无常没有纠正荞荞的说法。
他盯着困住的鬼煞看了会儿，心念一动，分出一缕鬼气来喂给它。
黑乎乎的一团晃动起来，就像被人按住脑袋强行灌药的孩子，就差往地上呸呸吐两声了。
对鬼气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在这之前，白无常从不曾注意到这一点。
他眸中划过诧异之色，转头看向黑无常。
“老范，你来。”
黑无常点点头，指尖涌出一缕鬼气，朝鬼煞喂去。
黑气团再次晃动起来，十分嫌弃地躲开，还发出不满的“叽”声。
同样厌恶非常。
一人两鬼盯着鬼煞看，都摸不着头脑。
白无常思量一会儿，对荞荞道：“我会将此事禀报阎君，或许阎君清楚原因。”
“好。”荞荞点点小脑袋。
她又和黑白无常说了会儿话，问了些冥泉的情况后便离开了。
等小身影消失，黑无常觑了眼鬼煞，视线扫向白无常，“为何不让荞荞去冥泉？”
以荞荞的身份，就算没有冥泉令，也能进入冥泉。
“冥泉的异动才平息不久，跑出去的鬼煞都没完全抓回来，荞荞要是过去，难保冥泉再次发生异动。阎君又不在，届时当真出了什么事，你能处理？”
黑无常摆摆手，“别，我可担不起这重任。”
白无常瞥他一眼，“我去一趟冥泉，你到还魂崖看看。”
“孟婆又不在，我去还魂崖做什么？”
“就是不在才让你去，帮忙看着点。”
黑无常撇撇嘴，疑惑道：“孟婆最近忙什么呢？”
白无常瞧了他一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啊？”黑无常茫然地看向他，“什么装的？谁装了？”
“罢了，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白无常叹气，身形一晃，原地消失。
“喂，说清楚再走啊！”黑无常瞪着他消失的地方骂骂咧咧，片刻后，老实地往还魂崖走去。
*
阳间，白云观。
荞荞回来的时候，姜逸青和玉笙已经把道观里的人处理好了。
等他们明日醒来后，只会记得无为道长是因为生病暴毙而亡。
姜逸青把庄晋丢上马车，吩咐车夫去庄府。
车夫一直等在道观外，因为庄晋的吩咐没有进去，也就不知道道观里发生的那些事情。
他担心地瞧了庄晋一眼，问姜逸青，“三公子这是怎么了？”
“太累，睡过去了。”
车夫：“……”
这话你自个儿信吗？
姜逸青才不管车夫信不信，径直吩咐：“快点走，扰了你家三公子休息，他醒来定然饶不了你。”
车夫：“……”
马车溜溜哒哒往城内驶去。
荞荞通过妖契告诉辛时去庄府找姜逸青，然后才带着玉笙将白云观里里外外搜查一遍，确定没有第二只鬼煞之后，两小孩儿才使用御风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