荞荞想了想，点头答应。
她朝众人挥挥小手，目送他们离开。
玉笙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他想留下来看恩人抓水鬼。
荞荞朝他摆摆小手，不让他留下来。
玉笙撇撇嘴，转过头和大家一起离开。
荞荞在池塘边静静站着，清凉的夜风吹在身上很舒服。
她微微眯起眼睛，盯着晃动的水面，“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抓你出来？”
水面寂静无声，只有锦鲤在游曳着吐泡泡。
荞荞扭扭手腕，转转脚腕，开始做热身运动。
“哗——”
轻微的拨动水面的声音，一团像海草的东西从侧边，缓缓朝着荞荞靠近。
一股腥臭的气息荡开，熏得荞荞直皱眉。
好臭的水鬼呀！
“哗——！”
池塘里突然伸出一只浮肿的手，径直朝着荞荞的脚踝抓去。
一拽……没拽动。
荞荞脚腕一转，脚丫子将那只手踩住，“抓到你了！”
大手开始挣扎，似要将荞荞掀翻。
荞荞脚上用了些力道，心念一动，两只红衣厉鬼浮现在她身后。
森森鬼气铺开，那只手顿时就僵住了。
瞬间，浮在池面的水草直接往水下沉去，慌不择路地逃跑。
她忘了，手还被踩着呢，怎么可能跑得了。
荞荞小手一挥，“抓起来。”
红衣厉鬼当即钻入水下，将隐藏其中的水鬼拎出水面。
身形浮肿，衣裳破烂，乱糟糟的长发披散在身上，在厉鬼的挟持下，动都不敢动。
荞荞一看便知道这只水鬼不太清醒，她直接掏出紫金葫芦来把水鬼收进去，两只红衣厉鬼同时隐去身形。
恰这时，麻雀拍着翅膀，循着妖丹的气息准确找到了荞荞。
它落在荞荞肩头，黑豆眼瞧着地上的水草，察觉上面有鬼怪的气息。
“大佬，你又捉鬼呢？”
荞荞点点头，伸手摸摸它的羽毛，“小一，爹爹说了什么？”
“问你在书院习不习惯，缺不缺什么。还问教你的是哪位夫子，今天学了些什么？跟同学相处得好不好，有没有被欺负……”
麻雀将话复述了一遍，絮絮叨叨一长串，得亏妖的记性好才记得住。
荞荞挨个问题回答一遍，总结起来就是很习惯，没有被欺负，一切都好。
麻雀瞅了她一眼，“大佬，我回去啦？”
“等等，你把这个给爹爹带回去。”荞荞将装着银子和银票的布包拿出来往麻雀的小身板上一挂，麻雀直接被压趴下了。
荞荞忙把布包拿开，帮着麻雀站起来。
麻雀：“……”
黑豆眼怨念地扫了荞荞一眼，麻雀啾了一声，表示自己受到了伤害。
荞荞瞅着它，“练了这么久，小一你怎么还是这么弱呀？”
“我练的是速度！”麻雀怒吼一声，它现在飞得可快了好吗？
荞荞盯着布包想了想，提议道，“我让鬼鬼跟你一起回去吧，送了银子就回来。”
麻雀：！！！
“不要鬼，我可以！”
跟厉鬼同行，怕是还没到县衙它就被吃干净了。
“可是银子比你重啊。”荞荞不太放心，“万一银子掉了怎么办？”
麻雀道：“狐狸在书院外面，我叼出去，让他驮回去。”
“辛时怎么来了？”
“他来散步。”
“哦。”荞荞点点小脑袋，狐狸那么大一只，肯定驮得动。
此时一人一鸟都忽略了，万一狐狸不愿意呢？
送走小一之后，荞荞自个儿去提了两桶热水回来，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
草草擦干头发，小姑娘往床上一扑，两张微风符悬空，徐徐送出清风。
脸蛋蹭了蹭枕头，荞荞闭眼睡了过去。
负责送热水的杂役看着宿舍门口的空桶沉思，他已经送过了吗？怎么没印象呢？
瞧着里面的烛火已经熄了，杂役没有敲门打扰，只提了空桶离开。
翌日，卯时一到，床上的小姑娘便睁开了眼睛。
她打了个哈欠坐起来，像猫一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浑身舒畅。
点亮灯烛，荞荞抬手把头发扎好，就着凉水洗过手脸，拿盐水漱漱口，然后坐到书桌前。
小手从包袱里拿出画符工具，埋头专心画起来。
要卯时正才开始晨练，现在做画符功课刚刚好。
转瞬便到了卯时正，玉笙准时来敲荞荞的宿舍门。
荞荞头也不抬，喊道：“进来。”
玉笙推门进屋，身上穿着一套利落的练功服，是元修竹命人做的。
荞荞穿的差不多，她画完最后一笔，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塞进小包袱里，站起来道：“我们走吧。”
“好。”玉笙点点小脑袋，跟着荞荞出门。
“恩人，昨天那只水鬼抓到了吗？”
他不提荞荞都快忘了，她抬手拍了拍脑门儿，刚才应该把水鬼放出来问问的。
“抓到啦，她神智不清醒，我把她收进紫金葫芦里了。”
“什么葫芦？”
韶宣几个等在池塘边，听到荞荞说话，都转身去看。
荞荞摆摆小手，转移话题，“我们去校场晨练吧，那里地方大。”
林源打了个哈欠，左手直揉眼睛，慢吞吞道：“出不去，大门口有管事守着，辰时才开门。”
聂兴安瞅了他一眼，“你昨天怎么不说？”
“昨天夫子说过的，我以为你们都知道啊。”林源也很无辜，他以为就是围着宿舍跑呢。
韶宣提议：“咱们偷偷溜出去，不让管事发现不就行了？”
林源接着摇头，“锁住了，出不去。”
众人面面相觑，难不成白起这么早了？
荞荞觉得再多门也挡不住她，不过她答应爹爹了，要遵守书院的规矩。
“我们就围着宿舍跑吧，跑完了在这里打拳。”
荞荞伸手比划了一下众人站着的空地，在这块地方打打拳足够。
“行。”众人点头。
在荞荞的带领下，先热身，然后排成队跑出去。
第一圈，困倦的众人变得精神。
第二圈，好像有点累。
第三圈，好累但可以坚持。
第四圈，好累，不想跑了！
第五圈，腿，腿抬不起来了！
第六圈，除了荞荞和玉笙，所有人都躺下了。
许子晋脸蛋红彤彤的喘着粗气，“跑、跑不动了。”
“我也跑不动了。”聂兴安和他并排躺着，脸上全是大颗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