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看,我抓到一只麻雀。”
荞荞觉得上一趟树什么都没抓到有点亏,所以才中途返回,恰好就看到了麻雀。
“真的是麻雀诶。”牧颖颖几个凑过来看,打量着荞荞手里的小东西,“看着好小好乖呀。”
其他学生也都围了上来,围着麻雀看,好些还伸手过来摸。
毛要秃了!
麻雀啾啾直叫,伸着尖尖的鸟嘴就去啄他们的手背。
“呀,它啄我!”一个男孩儿抬起手,朝着麻雀的脑袋就拍了下去。
麻雀展开翅膀脑袋往里一缩,浑身的毛都吓得炸了起来。
“不能打。”荞荞伸手抓住男孩儿的胳膊,将麻雀护在手心里,对男孩儿道,“它太小了,会打坏的,你骂它两句吧。”
其余人附和,“对啊,麻雀这么小,一巴掌下去就打死了。”
“哼,讨厌的麻雀!”男孩儿愤愤地哼了两声,“刚才野猫打得那么凶怎么就没把你吃了呢?”
麻雀愤怒地啾啾两声,一双黑豆眼瞪着男孩儿。
“略略略~”男孩儿扯开嘴对麻雀做了个鬼脸,气呼呼回教室去了。
“荞荞,可以把麻雀放在我手里一会儿吗?”牧颖颖伸出小手,手心朝上。
荞荞担心麻雀会啄她的手心,拎着麻雀爪爪倒过来递给牧颖颖,“颖颖姐,你这样拎着吧,当心它啄人。”
牧颖颖从善如流地把麻雀拎了过去,还晃了晃。
麻雀生无可恋地啾啾两声,后悔!
学生们围在一起闹了一会儿,陆陆续续回去教室。
荞荞重新把麻雀拎回来,对牧颖颖三人道:“我把它送回树上去,你们先回教室吧。”
“我等你。”牧颖颖不放心,这树那么高,万一荞荞摔下来她还可以接一下。
水泽宇和苏学林也没回教室,“我们等你一起。”
“好吧。”荞荞单手抱住树干,轻松上树。
她把麻雀放在比较高的树枝上,小手轻轻戳了戳,“你是白眼鸟对不对?”
麻雀:???
它眼睛可黑可黑了好吗?
“我知道是你。”荞荞道,“你要是再乱叫的话我就把你烤了吃肉。”
麻雀一个没忍住,“你们道士不是吃素吗?”
“果然是你。”荞荞盯着麻雀,“你要乖一点,再捣乱我就拿符把你关起来。”
麻雀爪爪一麻,怂怂地点头啊点头。
惹不起惹不起。
荞荞伸手在麻雀小脑袋上一弹,顺着树干就溜了下去。
麻雀:!!!
不知道鸟脑袋不能随便弹啊!
黑豆眼一转,麻雀拍拍翅膀飞起来,往县衙的方向飞去。
申时散学,荞荞刚走出私塾的大门就感觉有眼睛在盯着自己。
她抬手挠了挠小脑袋,和牧颖颖他们道过再见之后,往巷口跑去。
季天磊早就等在那里了,还给荞荞带了块红枣糕。
荞荞啃着红枣糕迈着小短腿儿走在前面,“季叔叔,我想逛一圈再回去。”
“好,想去哪里逛?”
“去买符纸吧。”荞荞转身牵着季天磊的手,“我的符纸用完了。”
“行。”
两人七拐八绕地去了一间极小的铺面,平时不注意都会忽略的那种。
店主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妪,满头白发,杵着拐棍。看见荞荞过来便咧嘴对她笑了一下,“荞荞来了。”
“钱婆婆好。”荞荞回了一个笑,晃了晃和季天磊牵着的手,“这是季叔叔。”
钱婆婆笑得和善,对着季天磊躬了躬身,“季大人。”
“无需多礼,快快请起。”季天磊伸手扶了一下,转眼打量店内的布置。
小店里打扫得很是干净,东西都陈列在木架上,一目了然。
“钱婆婆,我要买一壶朱砂和三卷符纸。”荞荞递过去五文钱。
“好,稍等。”
钱婆婆杵着拐杖走到木架前,将荞荞需要的东西尽数取来。
荞荞仰头看着季天磊,“季叔叔,你以后买符纸和朱砂可以来这里,我师兄说这里卖得最便宜。”
季天磊应了一声,心说以后可以帮着荞荞跑跑腿。
“拿好了。”钱婆婆把东西包好之后递给荞荞,还拿出两块糕点来,“来,婆婆请你吃栗子糕。”
“谢谢钱婆婆。”荞荞欢喜接了,肉嘟嘟的小脸儿笑得灿烂。
钱婆婆看着就开心,又给荞荞塞了两块,顺便给季天磊拿了一块,“拿着路上吃,常来啊。”
“好,钱婆婆再见。”
“再见。”钱婆婆站在店门口笑着看两人走远,突然神情一凝,身影一闪到了墙角,伸手就拽出来个轻飘飘的人。
那人黑巾蒙面,在鬼气的影响下,眨眼间便缩小变成纸人落在地上。
钱婆婆弯腰将纸人捡起来,嘀咕,“难道有人想害小主子?”
一缕黑色的鬼气突然落在钱婆婆后方,里面伸出来一只惨白的手搭住钱婆婆的肩,声音清冷得很,“孟婆,你不在地府熬汤上人间做什么?”
钱婆婆周身鬼气沸腾,一晃眼,原地出现一位身着黑裙,裙摆开叉到大腿的美艳女人,瞧着顶多三十岁。雪肤红唇,妩媚风情浑然天成。
“就一会儿不耽误。”孟婆弯唇一笑,转身看着那团鬼气,语气娇柔,“崔判成日里那么忙,怎么也上这人间来了?”
被称作崔判的男人似乎叹了口气,“阎君临时巡查,马上就到还魂崖。”
“靠!”孟婆惊呼一声,原地消失,与她一同消失的还有那间小店。
鬼气里传来一声叹息,浮动间露出一角红袍,眨眼间也消失不见。
走在路上的荞荞忽然回头往小店的方向看了一眼,唔,好浓的鬼气啊,突然出现又突然不见了。
跟着她的人似乎也不见了。
“荞荞,怎么了?”季天磊也转身向后看,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什么特别的。
“没什么。”荞荞重新迈开腿往前走,边走边道,“季叔叔,我教你裁符纸吧,我裁得又快又好呢。”
“裁符纸?为什么不买已经裁好的?”季天磊瞧了眼她抱在怀里的三大卷符纸,他本来想帮着拿的,可小姑娘怎么都不同意,坚持自己拿着,他也只得作罢。
“裁好的符纸贵十倍呢。”荞荞看着季天磊,叹气,“季叔叔,做人不能这么败家的。”
季天磊:“……”
一卷符纸也就一文钱,十倍也才十文钱,哪里就败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