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没想和这位尊贵的魔尊大人聊小黄书的事情。
虽说明赫不是和尚，但看起来……不太像是会偷偷躲在被窝里自嗨的人。
可能是因为明赫怎么看都不符合楚歌对魔族的刻板印象，她嘴里老是喊着“魔尊大人”，实际上心里总忘记他也是魔族，除了修为高不可攀、样貌惊为天人、财力无人比肩、权力无可比拟……总之，他是和魔界普罗大众完全不一样的魔头。
按理来说，一般人都不会在此事上深究，但明赫就是个会堂而皇之地和楚歌聊这些事的人。
他甚至比楚歌都坦然。
楚歌忍不住说了句：“我以为魔尊大人会避讳这种话题。”
他说：“万物生灵之常情，是天生就被赋予的权利，既不伤天也不害理，没碍着谁的事，也没拦着谁的路，既不用为此感到难以启齿，更不用谈其色变，魔族民风向来如此，为什么要避讳？”
能当魔尊的人思维境界果然和常人不一样。
同样的意思，在别人嘴里只会变成干巴巴的一句：爷乐意，你少管。
“可我听说修行一途想要走的长远，必得清心寡欲塑造本我，魔族全民皆修，也没见他们约束自我，反观你……”
“我？”
楚歌突然一下忘了自己后面要说什么，便只好收了话，说道：“我道听途说，魔尊大人不用放在心上。”
不成想明赫却冷不丁答了句：“修魔不需要清心寡欲。”
本来就黑漆漆的，明赫抱着她走，两人身子贴着身子，就差鼻息相交了，这句话一说出来，气氛瞬间不对劲。
这和明赫摆明了和楚歌说“我一点都不清心寡欲，所以我们可以干点别的”有什么区别？
太暧昧了，实在太暧昧了。
此时此刻，楚歌的思维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散了。
密闭空间，黑不见光，孤男寡女……气氛都到这里了，她若随手撩拨，亦或是先主动和他亲近一下，谈不上会发生什么，但肯定能留下些什么。
可……楚歌如鹌鹑般龟缩在明赫的颈窝里，装死。
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说的就是楚歌。
打嘴炮可以，让她行动，绝对不可能！有句话说的好：先撩者贱……
万一是她会错意，又或者没会错意，却被吃干抹净之后弃如敝履，多尴尬，多可悲……这都不重要，万一到手的长期饭票跑了，楚歌得痛苦死。
但楚歌现在就挺痛苦的，她特别想问明赫一句：你说清楚，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不是想泡我！你要说是我马上点头同意！不要撩完又当什么都没发生啊！
就在楚歌内心天人交战之时，明赫又非常平静且口齿清晰的吐出几个字来，“如果可以，晚上我想和你一起睡。”
这无比直接和干脆的话如一道惊雷瞬间把楚歌劈了个外焦里嫩。
她人傻了，嘴巴倒是动的挺快的，“可……可以……”
但脑子里在疯狂尖叫：他怎么突然一下子说出来了！能不能给点前兆啊！我都没有心理准备啊！
末了，她又想：妈的，他好酷……
好在走了没多久，深处突然散出一抹莹莹玉光，将沉闷的黑暗驱散，周围的景色也能看清了。
此时楚歌才知道，他们好像在什么东西的肚子里，而明赫和她正在沿着如蛇般盘旋在内壁的台阶上往下行去，越往低处走，距离亮光便越近，身侧隐隐有风流卷过，鼻息间有股让人说不上来的气息，似是植木盛放的香气。
直到走到最低处，明赫将楚歌放下来，微微颔首说道：“这就是三千世界。”
楚歌仰头，面前是一棵树，根须盘踞在沙土和石块上，树冠不见翠绿青叶，只有满头粉瓣，繁茂压顶，零零落落。
那光，便是这树散出来的。
她问：“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这么玄妙？”
“你所言是佛法，与三千世界并不相同，魔宫是三千世界其中之一，你此前迷路到达的观风亭也是，女侍口中所言的书楼亦是，你可以理解为，三千世界便是去往任何地方的入口，到达的地方本质存在。”
楚歌似乎是懂了，“所以只要有三千世界，就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喽？但以你的修为，想去哪里不都是眨个眼的功夫，还需要借助三千世界吗？”
明赫随手接住一片花瓣，轻笑一声，说道：“这么说也没错，我确实不需要它开路，这也只是它诸多能力中最微不足道的那个，三千世界存在的价值，是为了找到比天更高的东西。”
楚歌挠了挠头，如实说道：“我不明白……”
“无妨，你不是好奇嘛，所以带你来看一眼。”
楚歌哑然，“感觉这是魔族重要机密一样的东西，我能随便看吗？”
明赫满不在乎的回道：“虽然重要，但谈不上机密，况且三千世界的主人也不是我啊。”
楚歌无语了，“别人家的东西？那更不好了吧……”
“没关系，她不会介意的。”
楚歌：“……”
明赫一挥衣袖，粉色的花瓣霎时飞扬成旋，如溪流般绕着楚歌转了两圈，又在她面前凝聚成光点。
楚歌不明所以的伸手去接，粉色的柔光消散，一个方方圆圆的东西掉进了手心。
她捧起来看了眼，像是黄铜所制，圆形切面上刻有从一到十二的数字，剩余两面一上一下，是为“乾”和“坤”，其余三角切面上都嵌了松绿宝石，入手冰冷，格外精巧，似乎不是实心的，所以很轻。
这东西楚歌不算熟悉，但也能一眼认出来，是那些魔物们赌博时常用的博茕，其实就是十四面骰子！
明赫转头，长睫下垂，看着楚歌说道：“三千世界盘踞魔宫周遭，将魔宫围的如铁桶一般，常人不得入，所以格外冷清，我知道你喜欢热闹，但实在不想将你放到别处，所以从三千世界中抽了十二个出来，你若闲来无事，可四下逛逛。”
他从楚歌手里拿过骰子指给楚歌看，“乾卦为天，可上九重天；坤卦为地，可下魔族；九重天你上不得，所以乾卦暂且无用，其余你可随意投掷，等一一去看过了，捏着骰子默念数字就可到达，再念坤卦便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