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一句话给斯盈整不会了，她发问：“你这不是想的挺清楚的吗？找我来是？”
“怎么和你说呢……道理我都懂，但真的轮到自己身上就萎了，要是太明目张胆不是显得我很流氓嘛，而且你说过，但凡是倒贴的女子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万一魔尊大人不喜欢主动的怎么办？或者他觉得我没挑战性一下子没兴趣了怎么办？显得掉价还是其次，人也没泡到手不要紧，要是没了长期饭票才是真的亏。”
斯盈霎时无语。
整个魔族所有会喘气的都知道魔尊大人和楚歌的关系，更清楚魔尊大人就算是死都不会不喜欢楚歌，偏偏就楚歌自己不知道。
可他俩之间横亘的东西太多了，说来也是无可奈何，实在没办法吐露实情。
看着楚歌这副又精明又呆滞的模样，看似有那么点开窍的苗头，实际上还是一门心思都在关注别的点，斯盈都隐隐替魔尊大人心绞痛。
斯盈沉吟片刻，从善如流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顺其自然呗，日久见人心，又不急于一时。”
“可是……”
“可是什么？”
楚歌不知道说什么了，将端着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眉心微微拧着，迟疑开口，“可我不是很想等，也不想顺其自然。”
“为什么？”
“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对我有意思。”
斯盈似乎理解了楚歌的意思，试探性开口询问，“你想揣着答案问问题？”
楚歌挠了挠头，“似乎是这样的吧，是不是有点奇怪？”
斯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托腮反问道：“为什么不去问问魔尊大人？”
楚歌缩了下肩膀，指腹掐着瓜子，却迟迟没放进嘴里。
好半晌后，她才讷讷回道：“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想泡他，所以不是很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又因为想泡他，所以很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一段话说的稀里糊涂的，楚歌泄气的摆摆手，“算了，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斯盈的眼神有点意味深长起来，“为了长期饭票泡他？”
“呃……好像也不是。”
“那如果在长期饭票和魔尊大人之间选一个，你倾向于选哪个？”
楚歌迷茫的看着斯盈，认真发问：“……可魔尊大人不就等于长期饭票吗？为什么要选？”
斯盈打了个响指，一张妩媚到极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大彻大悟”的表情，她说道：“来来来，让姐姐好好教你，怎么把你的魔尊大人泡到手。”
楚歌洗耳恭听，不疑有他。
一番推心置腹的闲聊下来，楚歌在相信与不相信之间来回横跳，办法学了一大堆，醉醺醺的脑子里就一个想法：这不就是色诱吗？但问题是……
“可我……我是……扁平身材哎……怎么色的起来……”
斯盈看着楚歌已经被灌的不大清醒的神志，以及漂亮脸蛋上那抹粉粉的颜色，抬手掐了把楚歌的脸蛋，乐滋滋的说道：“你想多了，我保证，魔尊大人就喜欢你这款的，只要不是你，不管对方胸多大、腰多细、腿多长，他都不要，记住了么？”
楚歌目光懵懂迷离，打了个酒嗝，嘴里发出一声气音：“唔……那他还挺怪的……”
怪吗？
斯盈无奈到摇头，将楚歌扶起来。
喜欢你的人，不管你是谁、做什么，他都觉得你样样都好；不喜欢你的人，哪怕你样样出挑、事事完美，他也能挑出刺来。
一个人可能因为外在条件就被喜欢，但不会因为外在条件被爱着。
关于这点，斯盈是知道的最为清楚的人了。
本以为斯盈最起码要把楚歌送到魔宫外，结果她扶着楚歌慢悠悠晃到花街尽头的时候，打眼就瞧见了负手而立的魔尊大人。
斯盈本来还在心里犯嘀咕，花街怎么突然安静的跟鬼市一样，半点声音都没有，只剩下了冷清，感情是魔尊大人跟尊神像一样杵在那里，泾渭分明，半步都不踏进花街，知道的人明白魔尊大人是来接楚歌的，不知道还以为魔尊大人是特意来找麻烦的。
就这种半点都不愿意沾染的态度，连洁身自好这个词都不足以来形容，感觉花街像是什么洪水猛兽，所以要退避三舍。
但楚歌要来，魔尊大人也不会拦着。
明赫站在原地等着斯盈把楚歌架出来，才伸手把人揽到怀里。
楚歌人醒着，迷迷糊糊贴着明赫，想抬手去抓能让她借力的东西，但她醉的厉害，连手都抬不起来，浑身软的跟没骨头一样，双膝一软，往下掉了一点，又被明赫揪着衣领提起来，发现她站不稳，就将人打横抱起来，才转身离去。
若楚歌醒着，明赫一只手就能托住她，但现在楚歌浑身使不上力气，明赫只能两只手牢牢禁锢着她，见她嘴里一直哼哼唧唧的，便用手掌扶着她的后背，让她趴在自己肩头。
夜风很凉，擦过楚歌的颈肩和脸颊，将酒气都带到了明赫身上。
或许是楚歌被酒水暖的过了头，只觉得抱着她的人身上凉凉的，贴着舒服，一个劲儿的在他脖颈上蹭，嘴里似乎还在说什么，明赫没听清，便问道：“你说什么？”
楚歌脑子转不过弯来，好半晌才嘟囔了一句，“好亮……”
四城挨着魔宫而建，越靠近魔宫的地方便越黑，尤其是因为魔尊大人突然出行，本着不在他面前蹦跶的原则，此时街道空无一物，只有路边两侧摇曳的灯盏，以及风浪卷地而过的沙沙声。
明赫又顺着问道：“哪里亮？”
她咯咯笑了一声，莫名兴奋的晃了晃双脚，“你！”
“我？”
“对……你……”
“什么？”
“在发光……月亮。”
一场毫无意义的对话，说的人神志不清，听的人一头雾水。
明赫仰头看了眼上空，黑漆漆的天，弯月高悬，月色下雾霭朦胧，可见重重云层随风飘过。
他又低头看她。
楚歌双手撑着他的肩膀，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在傻乐什么，反正挺呆的。
明赫不自觉的停下脚步，他望着楚歌，莞尔一笑，微微靠近她。
额头与额头轻碰，他声音有些低，也有些哑，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她，“阿楚，就好好留在我身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