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翻,懂?)
——
“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是天生一对呢?”
李南柯望着眼前笑得微微瞇眼的姣美玉靥,嘴角勾了起来。
见男人不接她递过的酒杯,何盼君仰起雪腻的鹅颈一饮而尽,嗓音动听带着一丝磁性:“你长的这般俊朗,而我又如此漂亮,说句金童玉女也不为过吧,难道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觉得你长的漂亮?”
李南柯似笑非笑。
“难道不漂亮?”女人将自己的脸蛋凑近了些,与男人面容不过两寸距离,甚至都能看清上唇淡淡似透明的汗绒。
女人确实很漂亮。
利落有致的五官线条不同于中原女子的柔和,颇为深邃立体,带着一种浓烈的美。
但又不显锐利。
没有那种令人不适的侵略性。
尤其是细润白雪般的皮肤,很难相信对方长久生活于大漠之中。
“或许压不过你那位夜巡司的美女上司,但至少你比那位夫人要漂亮吧。”
何盼君颇为自信。
李南柯嘴唇微抿起成一线,浮现出淡淡的讥诮。
“呵呵,看来我猜对了。”
何盼君眼珠滴溜溜一转,嫣然笑道,
“果然你那位夫人易容了是不是?我就说嘛,身段那么好,气质那么的出尘,怎么可能长的那般普通呢。”
李南柯脸色微沉。
他发现自己有些低估这个女人了,不经意间就能在三言两语中套出信息来。
对方太喜欢玩这种心理战术了。
“说说你夫人长的有多漂亮,比我漂亮在哪儿?对了,她为什么要易容呢?是隐藏什么身份?身为丈夫的你知道吗?”
何盼君美眸盈盈的盯着男人的面容看。
活像一只狡诈的狐狸。
李南柯正要回怼,何盼君忽然拍着桌子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眼角都迸出了泪,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娴静端庄,有些疯癫。
她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李南柯你犹豫了,说明你根本不知道你夫人长什么样,对吧。有趣,太有趣了。”
男人脸上的表情彻底变冷。
旋即他又笑了起来,淡淡道:“想要挽回面子?可惜上一局对决你终究还是输了。事实已经证明,你段位比我低,没我聪明。”
“啊对对对对,你比我聪明。”
何盼君依然还在笑着,只是眼中却已经没了笑意。
砰!
忽然,她站起身双手猛地拍在桌子上,半个身子以压迫式的姿态前倾,冷冷盯着李南柯:“敢不敢再和我玩一局!?”
李南柯微微往后仰,拉开和女人的距离,没有吭声。
女人一字一顿道:“我赢了,我就是你主人。你赢了,你就是我主人。”
“听起来我好像也不怎么吃亏啊。”
李南柯目光探向对方的领口,没有了上次见面时看到的不正经小蛇。
但谁知道,会不会又蹦出個蛤蟆来。
“你当然不吃亏了,所以我们公平再赌一局?”
女人眼里燃着不服输的狠劲。
李南柯却摇了摇头,淡淡道:“我不和赌徒玩。”
“怕了?”
“嫌恶心。”
“……”
何盼君盯着男人不说话。
下一刻,她娇媚动人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顿如百合绽放,雪靥生春。
“恭喜李兄,你通过了我的考验。”
“呵。”
李南柯淡淡嘲讽了一声。
与他之前推测的一样,这女人天性心高气傲,喜欢与人赌。
输了就会急。
但嘴又特别的犟。
但就是不知道,两张嘴都是不是一样的犟。
何盼君重新坐回椅子,将一双修长的长腿搭在桌子上,恣意伸展,丝毫不顾及形象,笑着说道:“李兄,你觉得我之后的计划会是什么?”
“我不是神仙。”
“别呀,你这么说,会在我心目中减分的。”
女郎忽又摆出一副崇拜的表情,眼冒桃心,捏着嗓音说道,“南柯哥哥,在人家心里面,你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可不能让人家失望呀。”
李南柯莫名一阵恶寒。
他把椅子往后拉了拉,淡淡道:
“我懒得去管你乱七八糟的阴谋计划,我只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生意?”
听到这话,何盼君眼眸一亮,“太好了,我可最喜欢做生意了。说说吧,你打算跟我谈什么生意,如果是皮肉生意,也不是不能商量。
只要你能给出足够让莪心动的筹码,我完全可以现在就躺下。”
“我对你没兴趣。”李南柯眼眸认真。
何盼君蹙眉:“为什么?让一个很聪明的女人臣服在自己的身下,这难道没有成就感吗?你们男人,应该很喜欢这种成就感啊。”
“那是你认为的吧。”李南柯笑了。
何盼君伸出细嫩的手指,虚空点了点:“我明白了,你肾虚。”
“你才——”
差点被挑起恼怒的李南柯深呼了口气,懒得再闲扯,淡淡道,“我要杀一个人。”
“那李先生你找错人了,我不是杀手组织。”
女郎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动作。
李南柯沉声说道:“不是找你杀,而且你的修为也杀不了他。我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出戏,剩下的我自己会处理。”
“我杀不了?呵呵,你对我的实力看来认识的不够清晰啊。”
“东万坤。”
“当我没说。”何盼君翻起了白眼。
李南柯饶有意味的盯着她:“你好像不奇怪,我要杀东万坤?”
“这又什么可奇怪的?”何盼君用足尖挑起桌上的酒壶,一把抓在手里,淡淡道,“寺庙里,你们两都已经彻底撕破脸皮了。这么一个威胁,对于你这种人而言,是不能留的。”
李南柯露出了笑容。
跟聪明人说话太省心了。
“那么你觉得,我应该实施一个怎样的计划,才能除掉这个祸患。”
李南柯询问。
何盼君灌了几口烈酒,笑眯眯的说道:“正常刺杀肯定是不行的,毕竟他可是堂堂影卫千户,所以唯有栽赃陷害。”
“哦,怎么个陷害法?”男人来了兴趣。
“既然你找我来谈生意,那就很明显咯,把东万坤变成是我们天穹教的人呗。”
“然后呢?”
“然后你去说动那位聂缨聂千户,让她也配合你演一出戏。”
“啪啪……”
李南柯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忍不住拍手称赞,“何盼君,你肯定能成为天穹教的新教主,那两副教主玩不过你。”
“哎呀,能得到南柯哥哥的夸奖,妹妹真是好高兴啊。”
何盼君俏脸含喜带羞,嫩白的小手儿捏着衣角,像个课堂上回答问题被老师夸赞的小女生,格外的惹人疼惜。
旋即她又道:“不过我们也要谦虚一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不准就栽了跟头呢。”
李南柯无奈:“能不能正经一点。”
“哥哥想要妹妹哪种正经呢?”
女郎玉颗似的贝齿轻咬住丰润的唇珠,释放出妖冶的媚态。
李南柯刚要发火,她陡然坐直了身子,一脸正色道:“配合演戏倒没问题,但你的筹码是什么?凭什么要让我帮你呢?”
对方的角色切换太快,让男人有些难适应。
愣了几秒才说道:“只要你不影响到我,以后无论你耍什么阴谋,我都不会掺和。”
李南柯给出了自己的条件。
“就这?”
何盼君好似听到了笑话,用挑衅的眼神看着男人,
“我还巴不得你掺和呢,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趣的对手,怎么能放过呢?”
李南柯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
这女人是最不惧威胁的。
越威胁,反而越会激发出对方的斗志。
李南柯回想着关于何盼君的信息,轻声开口:“好像你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吧,叫什么何心悦?”
此言一出,厢房内的气氛陡然堕入冰寒。
何盼君脸上笑意全无,冰冷的眼神射向李南柯,声音轻的就像是随时能割喉的刀片:“李大人,你真打算和我斗一局?”
李南柯明白对方会错了意。
何心悦绝对是眼前这个女人的逆鳞,谁都不允许进行威胁。
他现在不想再竖立敌人。
尤其是对面这个看着很娇弱的女人,其危害程度胜过上百个东万坤。
“我并没有在威胁你,如果我没记错,你妹妹好像并没有修为。但是你们的身份,又决定了会一直处于危险之中。不仅仅是教内,还有朝廷。”
李南柯淡淡说道,“以后若遇到你妹妹处于危险之中,或许我可以帮忙。你要明白,我现在不仅仅是一个县衙的师爷。”
“就你也配保护我和我妹妹?”
何心悦脸色冰冷。
李南柯刚要重新提出条件,何心悦忽而又展颜一笑,褪去了刚才的冰冷,娇滴滴道:“南柯哥哥真是怜香惜玉啊,这么快就想着保护我们姐妹了,人家好感动。”
“呃……”
女人变脸之快,让李南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样吧,我配合你演戏。”
何盼君明眸含笑,“我呢,现在也不要求你提条件,你先欠我一份人情,如何?”
“我不敢欠你的人情。”
李南柯选择拒绝。
何盼君幽声道:“你放心,这份人情不会让你为难的,到时候若我提出的要求你不想做,我也不勉强。况且,我还想着拉拢你呢。”
李南柯考虑片刻,轻轻点头:
“可以,等计划开启时我通知你。还是这个地方碰面,我会在窗外挂一条红布,你只要看到,就说明我要找你。”
“没问题,李兄想的周到。”
何盼君拿起随身携带的酒壶重新倒了一杯酒,递给男人,眨了眨眼。
“来,祝我们合作愉快?”
李南柯接过,但并没有喝,直接倒在了地上,换成手里的茶一饮而尽。
“你怕我下毒?我在你眼里就这水平?”
何盼君被气笑了。
对方的举动让她觉得受到了侮辱。
李南柯盯着对方手里的酒壶说道:“我当然知道你不会下毒,但你的酒里掺有你的口水,你不觉得这行为很恶心吗?”
何盼君愣住了。
完全没料到对方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她冲着李南柯伸出大拇指:“牛,还是你牛。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喝到我的洗澡水,这是我未来何大教主的馈赠哦。”
女人盈盈一笑,起身走向窗户。
“山云郡主的遗体你还有念想吗?”看女人要离开,李南柯忽然问道。
他想要确认对方是否还会想办法抢夺遗体。
何盼君推开窗户,挥了挥白净的玉手:“已经没机会了,本来还想着验证一下那个传闻是否为真,既然你拿走了遗体,那就算了。
况且,传闻毕竟是传闻,谁知道是真是假。
再者……”
何盼君转过娇靥,幽幽说道,“说不准山云郡主并没有死呢?那个冰棺里的遗体不过是幌子而已,你说对吧。”
“为什么这么认为,是因为鬼神枪始终没有出现过?对了,你怎么会有她的兵器?”
李南柯面带疑惑。
何盼君娇声道:“两个月前鬼神枪把她的兵器留在了天山,然后我就偷来了呗。”
女人一副轻描淡写的口吻。
仿佛偷这件兵器是一件极容易的事情。
“为什么要把兵器留在天山?”
男人又问。
“我又不是鬼神枪,问我做什么?要不去问问山云郡主的遗体?你这么厉害,或许能让死人说话呢。”
女郎嘲讽了一句,便掠出窗外。
李南柯撇了撇嘴角,低声道:“连声‘再见’也不说,真是没礼貌。”
谁知下一秒,女人那张娇美的容颜探进窗内。
“再见,我的南柯哥哥~~”
“……”
——
遗体被重新放入了一个新的冰棺内。
白如玥仔细打量着冰棺内美到不真实的女人,不免赞叹道:
“难怪当初有传言说,山云郡主乃是大臻皇室独一无二的明珠,其容貌气质不输于……有着‘天下第一美女’之称的剑仙夜夭夭。
本宫一直想见却未能见到,心中很不服气,如今看来,所言非虚啊。
可惜……”
白如玥幽幽一叹,轻抚着被薄冰覆盖的冰冷躯体,心中升起无限感伤。
她转身望着半跪于地的聂缨,问道:“如何找来的?”
除了与李南柯暗中达成的协议,聂缨其他无任何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陈述出来。
“李南柯?”
听完聂缨讲述,白如玥美目熠熠。
没想到这小小的东旗县,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厉害人物,倒是想见见。
另一边的东万坤则铁青着脸,拳头紧紧捏着。
如果不是长公主在这里,他绝对能当场把地给刨出个十米大坑来。
白如玥看了眼有些渐晚的天色,对聂缨说道:“这样吧,明日一早把那个叫李南柯的师爷叫来,本宫还有些问题想要问他。”
“是!”
聂缨应声道。
“哦对了,那个云城夜巡司的监察冷歆楠,也一并叫来。”
“是。”
……
离开酒楼,李南柯先前往夜巡司的官邸,打算问问那个血人魔物的情况。
结果到夜巡司后,却发现冷歆楠几人还没回来。
李南柯不免有些担忧。
在见识过那个血人魔物的厉害后,有些担心凭冷歆楠那几人,可能不是血人魔物的对手,尤其冷上司的伤势还没好。
思量再三,李南柯打算出去找找看。
刚出门,一位身着藏青色劲装、长相俊朗的男子却风尘仆仆的出现在门口。
男人脸上难掩焦虑,眉心紧锁。
看到李南柯这个生面孔后后,俊朗男子愣了一下,拱手道:“敢问这位小哥是东旗县夜巡司新招的临时人员吗?”
李南柯摇头:“我不是临时工,我直接转正的。”
男子有些茫然,但也听明白对方是夜巡司的人,连忙问道:“朱雀部的冷大人在不在里面,我有要紧的事找她。”
“她去调查魔物了。”
意识到眼前这个男子也是夜巡司人,李南柯老实回答道。
“魔物?”
男子一愣,皱眉道,“不是已经传来消息,说云城逃窜出去的魔物已经被杀死了吗?”
李南柯道:“是出现的一个新魔物,冷大人正在带人调查。这位大人,你找冷大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男子跺了跺脚,语气焦急:“哎呀,怎么这时候又出现魔物了呢?”
正巧这时,冷歆楠几人回来了。
看到门口的男人,冷歆楠有些意外:“袁文尘?你在这里做什么?”
男子是云城夜巡司玄武部的一位成员。
虽然平日朱雀部和玄武部有些不合,但这个年轻人冷歆楠却颇为欣赏。
有拼劲,参与过多起案子都有所成绩。
“冷大人!”
袁文尘面色一喜,连忙上前说道,“情况紧急,卑职斗胆前来求助,有一个坟墓人逃窜进了东旗县,还需冷大人帮忙搜寻!”
坟墓人!
听到这三个字,在场之人脸色皆变了。
最怕的就是这玩意。
冷歆楠面色凝重,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袁文尘道:“前几日我和师妹正在押送一个贩卖红雨的私贩去云城夜巡司,不曾想中途那人跑了,而且身手还不俗。
于是我和师妹便急忙去追捕,结果在打斗中我不慎将那位私贩给杀了。
可仅过了一日,我竟又看到了那私贩的身影。
本来我是可以追到的,可惜我师妹不慎受了伤,让其逃脱,我一路追踪到了这里。”
“你确定你看到的那个私贩,是被你亲手杀了的?”
冷歆楠蹙眉问道。
“不会错的,绝对是他!”袁文尘语气肯定,“穿着一件血衣,看起来像是浑身染血。”
“那不是魔物吗?”
李南柯和孟小兔听到这话,齐声说道。
袁文尘怔住了:“魔物?难道你们见到了?那不是魔物啊,那是起死回生的坟墓人!”
“那就是魔物,不可能错的!”
孟小兔相信自己的判断。
李南柯望着一脸困惑的袁文尘,轻声说道:“看来你并没有杀死他,那家伙应该在临死前服用了偷藏起来的‘红雨’,才活了下来。”
“可是……可是我明明看到他死了啊。”
袁文尘还是不敢相信。
李南柯问道:“那他的尸体呢?难道你就丢了?”
袁文尘脸上露出苦涩:“当时他掉进了一个深坑里,已经很难抬出。再加上我师妹受了伤,我急着带她去附近的村落疗伤,就没管。”
深坑?
李南柯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个小女孩芹芹在深林不小心掉进的那个陷阱坑。
毕竟芹芹就是在那里看到的血人。
不过袁文尘说出这句话后,冷歆楠几人脸上的表情轻松起来。
“我们今天去了那深坑。”冷歆楠淡淡道,“里面没有任何尸体,只有血迹。说明当时你并没有杀死他,他现在已经变成了魔物。”
袁文尘怔怔站在原地,精神有些恍惚。
若真是魔物,反而是好事,毕竟坟墓人太难追查了。
“对了,你师妹呢?”
孟小兔好奇询问。
袁文尘无奈叹了口气:“她受伤很严重,还在附近的村落休息,明日我把她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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