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四小只兴致缺缺。
只是还是如同以往，三小只帮她和盛嘉楠拿了拖鞋，把换下来的鞋子摆放好。
这才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怀里紧紧抱着莫鼎闫送的玩具，如珠如宝。
手提肩扛着几大包东西的盛宇笙感受着四小只的低落，自顾把东西收拾好。
蓝菲羽把她们送到楼下就走了。
盛宇笙说她这几天就先不去店里了，会在家陪孩子。
让她去给四小只办转学手续，再去找个合适的幼儿园。
自己心里担忧不踏实，盛宇笙还是强打起精神和帮佣刘阿姨说了菜单，去了客厅。
看着恹恹的四小只，盛宇笙本来想把莫鼎闫给他们的名片要过来，想了想还是收了手。
那个男人也真是，谁还没个名片啊，还每个孩子都给了一张。
可惜有些事，她还不能和孩子们说。
“妈妈，我们的爸爸去哪儿了？他不要我们了吗？”
盛嘉然的问题，让其他三只都抬起了头，期待着妈妈的回答。
这个问题，在四小只刚懂事的时候问过几次，都被盛宇笙糊弄过去了。
但是现在，他们显然已经对以前的说法怀疑了。
“我们想听真话！”
盛嘉楠的一句话，让其他三只一起点头。
“妈妈，我们都长大了。”
老二盛嘉钰补充，潜台词是我们不接受糊弄。
盛宇笙看着殷殷期待的四小只，沉默了很久。
“我也不知道……”
看着四小只失望和不相信，盛宇笙苦笑：
“妈妈被坏人害了，喝了不该喝的东西，幸亏被殷嬢嬢她们救了，要不然……”
“我当时神智不清，真的不知道你们的爸爸是谁……”
“不过，妈妈还是庆幸，有了你们四个宝贝。”
盛宇笙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看着嘟着嘴眼泪汪汪的四小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
那些痛苦的过往再次席卷而来，再加上对孩子们的愧疚，让她忍不住哽咽咽。
“妈妈，对不起！”
四小只看见妈妈伤心，一拥而来。
“我们只要妈妈就好，我们以后再也不要爸爸了！”
“妈妈不哭！”
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刘阿姨听见哭声，赶紧跑出来，就看见母子五个抱着哭成一团。
她又悄悄地退了回去。
一个女人，一个没有亲人的孤女，独自养大四个孩子，还能开了那么大的一个服装店。
不容易啊！
该是吃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努力和心血！
四小只暖心懂事，吃饭的时候纷纷给妈妈夹菜，逗妈妈开心。
盛宇笙也尽力配合。
家里又是欢声笑语。
晚上，盛宇笙看着四小只睡熟了，走进了衣帽间。
他们住的是一梯两户的复式房，空间够大。
为了方便照顾四小只，盛宇笙把自己的卧室安排在了他们对面，都在二楼。
很少有人知道，衣帽间里另有乾坤，在一面墙后，有一个隔间。
盛宇笙走进去，把隔间的门留了道缝隙，方便听到四小只的动静。
隔间很小，里面只有一个置物架，中间放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子和盛宇笙长得有七八分像，正玉手托腮，笑得嫣然。
“妈……”
盛宇笙轻唤，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今天遇到那个女人的儿子了，他和小时候一点都不像了。”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我。”
“妈妈，他看起来很喜欢四个孩子的样子，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可是我真的好怕，怕他认出我，怕他对孩子们不利。”
“妈妈，你的出事，是不是和那个女人有关系？是不是她害了你？”
“如果不是，那天，你们又为什么吵架？没过几天你就永远离开了？”
“你的身边，为什么会有一个染字？你是不是在告诉我凶手的名字？”
盛宇笙喃喃低语。
迷雾重重，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自打她记事起，她就和外公还有妈妈住在乡下。
妈妈盛玲夏是个乡间医生，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好闻的药草香。
外公也是一名老中医，由于身体的原因不再看诊，只在身体好点的时候，会耐心教导年幼的盛宇笙学习中医术。
直到她五岁的时候去世。
至于爸爸，那就是个名词。
她被小朋友欺负，被骂野种的时候，也曾经问过妈妈，她的爸爸在哪儿？
妈妈温柔的抱着她，告诉她爸爸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一直在看着她。
直到她被接回那个家，她才知道，爸爸还活着。
还不如变成星星。
而她，也曾经亲眼看见，妈妈和那个女人吵架。
那个在她喊“染姨姨”的时候，总是笑眯着眼睛温柔地摸她脸蛋，还会亲她的女人。
那个会给她带好玩的玩具，好吃的零食的女人。
那个会让自家儿子带她玩，保护她，帮她和欺负她的孩子打架的女人。
也是那个自从外公去世 才开始频繁出现在她们生活里的女人。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平日里总是一脸温和笑意的妈妈那么激动，往日的温言细语变得尖利高亢。
她听不懂她们在吵什么，只听见什么“很失望”“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对我”“你就不怕出意外？”……
她害怕的缩在墙角不敢动弹，直到那个女人的儿子寻找她喊她的声音惊动了吵架的两个女人，大家一起找到她。
她害怕的蜷缩在妈妈的怀里，听着那个女人带着儿子很快就告别离开。
妈妈让她不要怕，没事的，她就是和染姨姨发生了点争执。
然后，就是几天后，妈妈的外出，车祸，离世。
盛宇笙看着盛玲夏的照片，思绪万千。
那个女人，名字里就有一个“染”字，她叫常染染，而她的儿子，就是莫鼎闫。
她小时候喊他“摸摸哥哥”，而他，喊自己“土豆妹妹。”
只因她又黑又瘦，像个发育不良的小土豆。
盛宇笙开始考虑，不管莫鼎闫存了什么心思，有什么企图，她能不能将计就计，靠近莫鼎闫，调查当年的事情真相。
只是她自己很快就否决了，她不敢拿孩子们冒险。
盛宇笙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惧怕莫鼎闫靠近孩子们？
这没有道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