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爷子一口气没喘上来就发生了危险,医生正在里面极力抢救。
霍景焦灼地在病房门口踱来踱去,叶绿荷被人搀扶着挺着肚子一路哀嚎着过去。
“爷爷……”她哭得凄凄惨惨戚戚,活像霍老爷子已经撒手人寰了一样。
叶绿荷是真的害怕,因为如果霍老爷子这边离开,那边她叶绿荷就没好日子过了。
叶绿荷的哭声刺耳,霍景厌恶地向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孙助理立刻过去对叶绿荷说:“叶小姐,不要再哭了,现在霍老爷子正在里面抢救,你这样会影响医护人员的。”
现在孙助理都不叫她太太了,直接叫她叶小姐。
叶绿荷心里恼怒,但是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讪讪地住了嘴,小声啜泣。
医生在里面抢救了片刻,大汗淋漓地出来告诉霍景:“老爷子是一口痰没上来,现在已经没事了。”
霍景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走进病房去看老爷子。
霍老爷子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了汗珠,闭着眼睛奄奄一息地躺着。
霍景给老爷子掩好了被子,就在他床边坐下来了。
叶绿荷在门口伸头探脑地又不敢进来,只要霍老爷子没事了,叶绿荷就能暂时安全。
刚才医生说霍老爷子痰比较多,但是在西医方面,化痰的药老爷子也不敢用的太多,因为年纪毕竟大了,有些西药还是有副作用的。
陪了霍老爷子片刻,等到他睡着了,霍景从病房里走出来。
孙助理小心翼翼地建议:“霍先生,像老爷子的这种情况,我看如果用中医辅助治疗会不会好一点?”
霍景倒没有想到,他眼睛一亮,停下脚步看着孙助理。
他的脑海里顿时浮现了叶宁溪的样子。
“你是说用中医?”
“是啊,叶医生的医术高明,我看这几日她妈妈的气色都比前段时间要好了很多,如果她能够给霍老爷子做辅助治疗,用那个针灸的话,我想应该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霍景绝对相信叶宁溪的医术,但是她现在在众人的眼里是个鬼,又怎么能出现在医院里给爷爷做针灸呢?
“霍先生,晚上叶医生来的时候,您可以问问她,叶医生那么好心一定会同意的。”
这倒是个办法,霍景也打算试一试。
晚上叶宁溪来了之后,她给妈妈做完按摩和针灸,刚刚走出房间,就在走廊里面遇到了霍景。
她便在门口站住,没有走过去。
霍景两只胳膊肘撑在栏杆上低着头看着楼下,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他的侧面却像是一尊雕像,深刻而硬朗。
霍景留意到叶宁溪的目光,她的脚步真的太轻了,怪不得当时他都真的以为她是鬼。
霍景转过身,叶宁溪立在门口,今天她穿的是件藕粉色的雪纺长裙,领口是荷叶边的,袖口也带有荷叶边。
叶宁溪特别适合穿这种淡雅的颜色,显得她的气质更加仙气飘飘,也更有一种女鬼清冷的气质。
唔,他的小哑巴的气质还真是挺矛盾的呢,
霍景向她走过去,还没有走近她,叶宁溪就说:“就站在那儿别过来。”
明明已经知道她不是鬼了,但却不能靠近。
霍景捏了捏眉心,她很想把面前的女孩拽进自己的怀里,用力抱住她。
但是现在不行。
“有一件事情请你帮忙。”霍景很诚恳的跟她说。
叶宁溪有些惊奇,霍景会有什么事情请她帮忙呢?
她把搭在眼睛上的头发撩到耳朵后面去,露出白皙清丽的面颊,低声说:“你说。”
“我爷爷生病你应该知道,现在正在医院里面治疗,他肺部积痰,用西药的效果不好,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爷爷看看?”
治病救人的事情,叶宁溪当然义不容辞,更何况他是霍景的爷爷,叶宁溪一口就答应下来了:“好的,没问题,什么时候?”
“现在看来好像只能夜里了,今天晚上可以吗?”
“好。”叶宁溪只说了一个字就折身回到房间,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药箱。
霍景便接过去,药箱很重。
到了医院,霍景护着叶宁溪走进医院大门,尽量让摄像头照不到她。
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叶宁溪的大半个身体,只有那飘飘扬扬的裙摆依稀可见。
此时霍老爷子早已入睡,叶宁溪在床边坐下,霍景将霍老爷子枯瘦的手臂轻轻的从被子里拿出来。
对于面前的霍老爷子,叶宁溪有很复杂的感情。
一方面她知道霍老爷子不喜欢她,而且霍家和她外公夏家之间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
隔代的恩怨霍景当然不会算在叶宁溪的头上,但是霍老爷子会。
但另一方面呢,如果没有霍老爷子的话,恐怕现在她妈妈早就死了。
叶宁溪特别把手指给搓热了,才帮霍老爷子把脉。
她这细微的举动让霍景的眼中又不觉得增添了一份柔情。
她的小哑巴就是如此细心,对待她的病人都如此无微不至。
叶宁溪认真地把脉,霍景就站在一边认真地看他的小哑巴。
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怎么看都像一个小仙女。
霍景滚烫的目光就在叶宁溪的脸上滚来滚去。
被看的实在是有些不自在,叶宁溪忍不住拧眉:“老爷子的情况不是特别好,现在他正在用的西药比较湿热,是湿热生痰,可以说是药物的副作用。”
“那现在怎么办?需要换药吗?”
叶宁溪看了一下霍老先生刚刚挂完的吊瓶:“这种药应该是国内顶尖的了,其实中医方面,并不建议一开始就给老爷子用太好的药,应该循序渐进,但是现在药已经用了最好了,就不能再换回去,这样治疗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那现在怎么办?”这些这种话一般都是别人来问霍景,第一次他这样去问别人。
“我给老爷子开一些去湿热的中药,煎成茶汤给他喝,多饮水,要超过平时两倍的饮水量,然后我再给老爷子做个针灸。”
“现在吗?”
“不然呢?”
夜深人静中,坐在灯光下的女孩,眼中平静如水的朗声反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