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溪也从来都没有怪过他呀。
就连她上次坐牢,虽然也是霍景指控她的,但是霍景说的也是实情,所以她在心里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怨过霍景。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霍景时的情景。
那时候霍景还是一个少年,十几岁的模样,但已经长得很高了。
他跟他爷爷到医馆来,叶宁溪正在给一只受伤的小兔子治腿。
一抬头有个少年站在她的面前,高的都挡住了阳光。
他穿着白衬衫,卷着袖子,和灰色的长裤,应该是他们学校的校服,叶宁溪第一次见到有人把校服穿得那么好看。
而当时阳光就洒在他的后背和肩膀上,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愣是给她一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少年向她走过来,和她冷冽的气场不同,他开口说话时特别的温和的。
他问叶宁溪:“你在做什么?”
可惜那个时候叶宁溪还不能说话,她举了举手中受伤的小兔子,意思是告诉他,她正在给小兔子治病。
少年在她面前蹲下来,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她:“你能治好它吗?”
叶宁溪点点头,对于她不能说话,少年好像并没有感觉到意外,他把叶宁溪当做了最寻常的普通人。
虽然叶宁溪不可以说话,但他们却玩得很开心。
以后那个少年就经常跟他爷爷来医馆找她玩。
有的时候他会带来整盒家里大厨做的精美的点心,有时候他会带来一块巧克力,或者是一盒星空棒棒糖。
那种糖不算多好吃,但是很漂亮。
他们躺在大树下的草地上,透过树叶的缝隙看着阳光像金灿灿的金粉一样从缝隙中洒下来。
他拿着一支星空棒棒糖对叶宁溪说:“你的眼睛就像这棒棒糖里的星空一样璀璨。”
这是叶宁溪听过的最好听,也最温暖的话。
她从小不会说话,上学的时候难免受到过排挤。
有的人总是拿奇奇怪怪的目光看着她,但只有眼前这个少年从来没有用其他的眼神看过她。
还记得霍景后来要去国外念书,叶宁溪很难过,她觉得应该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霍景捧着一只盒子,里面躺着两块玉佩,他把其中一块戴在了叶宁溪的脖子上,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我一定回来找你,到时候我们就用这个玉佩来相认。”
那时候八点档刚好在播一个电视剧,很老套的剧情,男主女主失散了,后来也是用玉佩相认的。
虽然有点幼稚,也有点蠢,但是那时候对叶宁溪来说,这个玉佩是在外婆外公去世,妈妈跳楼之后唯一的慰藉。
后来她被叶闵泽带回家,她的玉佩没多久就被叶绿荷给抢走了。
她是眼睁睁的看着叶绿荷和霍景因为那块玉佩在一起,谈婚论嫁。
说不难过是假的,但也不能怪霍景了。
在某些程度上来说他是遵守了他的承诺。
叶宁溪便抬起头,跟霍景笑了笑,摇摇头:“以前的事情我从来都不在意。”
叶宁溪就是这样清心寡欲的,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霍景情不自禁的捧住他的脸,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柔嫩的脸颊。
叶宁溪的脸微微有些烫,他想起了刚才在水里的叶宁溪像水中的精灵一样。
霍景忍不住向她压下头来,就在他的唇已经碰到了叶宁溪的唇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撇了一眼,本来不想接,但是看到上面的号码的时候,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松开了叶宁溪走到窗边去接电话,电话里传来了保镖急切的声音:“霍先生,叶绿荷忽然说她不舒服。”
“叫医生过去看他。”霍景言简意赅。
“她说她很难受,肚子痛的快死了,但是如果你不过去的话,他就不去医院,宁可一尸两命。”
霍景自从把叶绿荷扔在那个别墅让人看着她之后,他就没过去看过她。
听到保镖这么说,霍景冷笑一声,他本来想说她舍得把她唯一的筹码给弄没了?
但是余光瞥到叶宁溪还在他的房间里,霍景忍了又忍,低声对电话里的保镖说:“我等会过去。”
霍景挂了电话,走回叶宁溪的身边:“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叶宁溪点点头:“你去忙你的。”
霍景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然后就从她面前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