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两个月?
意思是这畜生早就到县里,也早就见过房东,知道屋里东西被搬走了,却没联系自己。
“什么时候到的县城?”
“十六号。”
十六号?至今五十二天,的确快两个月了。
学校二十八号开学,提前到了十几天,小畜生没去学校反而去了后海上班。
被风吹散的怒火,忽地布满胸膛。
“十六号开始上班?”
“嗯。”
“知道学校何时开学?”
“知道,二十八号。”作为学生,哪能不知道开学日期。
压着的怒火,终归没忍住,声音由低到高,吼道:“知道还不去学校?”
“不去。”回答得平静,像在说吃什么一样随便。
呵,说得轻巧,作为学生不愿意上学的多了,对着大人多少有些心虚。理直气壮,轻描淡写说着不去上课的,不多见。
“那你要干嘛?”
“上班。”
“上班?”
“嗯。”
“靠。”
从事公安的人,人人都会飙脏话,私底下说话暴力且黄。只不过被身份束缚,行为处事不能肆无忌惮,对着人民百姓,代表的是政府形象,没人敢放肆。除了内部人员,外人不知,平日里看着正经无比的工作人员,会说脏话。
即使处在脏话满天飞的环境中,慕北一向斯文,不说半句脏话,常被同事笑称是一股清流。
一向斯文的人冒出脏话,被气得程度可想而知。
慕北气得五窍生烟,一向从容淡定的面容,变化莫测,细看,甚至有些扭曲。
有多久没被气成这样了?
“呼”,暴躁的情绪,肆意乱窜,被强行压下。
再度开口,语气缓和很多,不复之前暴戾。
“南枝,能说说理由吗?”
万事万物,不合常理之处,必有缘由。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成熟稳重,没半点征兆,突然不去上学,不可能毫无缘故。
“没理由,就是不想去。”
靠,又想冒脏话了,怎么破?小畜生简直太会气人。
纵然气得想掐死眼前的畜生,慕北理智还在。“南枝,别拿我当三岁小孩。你骗不了我,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你不会这样。”
“慕北,你看,树都黄了。”
慕北抬头,头顶的银杏树,开始有了黄叶,不知不觉已是一年新秋。
秋天到了树叶变黄,季节交替,纯属正常,和刚才的问题有何相干?
任慕北思维逻辑再强,听到这答案也无法将两者相关联。
橘黄色的灯光将树下人影拉得细长,沉默,无尽的沉默,一个在等,一个不说。
“你看这树像不像一个人的一生啊。刚开始只是一棵小树苗,努力生长,长着、长着,枝繁叶茂,而后慢慢的,慢慢的开始发黄、枯萎,直到最后了无生机。人也不这样,三岁孩提时,努力长大,过了青春,步入中年,再慢慢老去,直至消失不复于世。树黄了,生机将失,人也和这树一样,荒败不堪,没了天日。”
丧,一番话让慕北感觉丧到极致,如垂暮老人对人间不留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