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南星收回目光,坐到自己刚刚的位置上,男人双腿交叠,看向那头徐老三的大儿子。
他名叫徐大海,因为娶的媳妇不是丰镇本地的,所以就跟着媳妇一起去了外地,在老丈人的帮助下开了一家猪肉铺子。
铺子生意好,所以徐大海就在那边安了家,但是心中始终惦记着自己的老爹。
虽说自己的老爹当初为了这个寡妇跟自己要死要活的,但谁让徐大海孝顺,看着越来越年迈的老爹,也就放下了那些事情。
徐山自然很是开心,这么多年他跟王氏过得也不如意,现在自己儿子来接自己,他才不会管他们,跟着徐大海走了。
但是在徐大海住了不到一个月,王氏就哭着来求他回家,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徐山的心也就动摇了,跟着她回了丰镇,再然后,徐大海接到的消息就是自己的爹死了。
“肃静!”
县令拍了下惊堂木,徐大海强忍悲痛跪了下来,只听上头的县令问道:“徐大海,你知道些什么,还不速速说出来。”
徐大海抹了下眼泪将事情说了出来:“那日王氏来家中接我爹的时候,我本不想让我爹回去,但是王氏跟我爹说家中还有事情需要他来决断。”
“然后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爹就心甘情愿的跟着她走了。”
他现在真是十分后悔,早知道回去是送命,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爹回去的。
听到这里,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多半是这王氏不知道收了谁的钱,要用这徐老三的死来栽赃陷害慈仁堂。
“徐王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县令呵斥一声,王氏哆嗦着不敢说话,她要是不说,儿子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说出来,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王氏害人性命,陷害慈仁堂,按照律令,当问斩!”
听到要被问斩,王氏彻底昏死了过去,县令宣判完毕后就退了堂,他还想找封南星说些什么,却见男人抬步追上了宋家人。
“宋娘子。”
身后的声音很是熟悉,柳扶鸢却有些不想搭理,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主总是让她感到不舒服。
“宋娘子,是封某哪里做的不好,让宋娘子厌烦了?”
封南星一步越到几人面前,宋青生看着面前的封南星,倒是客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口口声声喊得都是柳扶鸢,但是柳扶鸢再怎么说也是他们宋家的媳妇,有什么他出面就是了。
宋闻溪也是将她护在身后,目光不善的看向面前的封南星。
“我只是今日恰好看到宋娘子诊治病人,觉得她医术高超想要请她为家中母亲诊治罢了。”
封南星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没等宋青生拒绝,接着说道:“当然,诊金不会少。”
“我才疏学浅比不得父亲,三爷好意鸢娘心领了。”
柳扶鸢微微福身行礼,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倒是让封南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既如此,那便劳烦老先生走一趟了。”
他不再死缠烂打,留下家中地址后就离开了,范明红上下打量了下柳扶鸢:“你是不是在外面乱勾搭人了!”
她可不信柳扶鸢有什么真才实学,可别是在外面勾搭人给她儿子戴绿帽子,还有,怎么她觉得最近的鸢娘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样貌也变好看了。
“好了,今日的事情,多亏了鸢娘,回家吧。”
宋青生打断了范明红的话,四人朝着宋府走去,而在最后的宋闻溪看着面前人的背影,心中顿时感到了危机。
他现在不过是个秀才,没有功名在身,也没有资格,看来需要想个办法要老师一封举荐信了。
宋闻溪啊宋闻溪,你读了满肚子的圣贤书,怎么到头来,竟是看上了自己的嫂子?
可转念一想,当初拜堂成亲的是他们,他为何不能想她嫁给他?
一时之间,他倒是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当初风吹起红盖头时露出的侧脸让他太过痴迷,还是那日她踉跄奔来时,撞入满怀的桂花香令他迷了眼。
回到家中后,宋青生开口让柳扶鸢坐到了饭桌上,还对着范明红说,今后柳扶鸢就在饭桌上吃饭,要是她不同意,那就自己回自己的房间去吃。
这一次,宋青生的态度十分强硬,范明红再有不满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家人也算是整齐的吃了顿饭。
次日宋青生就要去封宅给封南星的母亲诊治,封家不在丰镇,但也不算太远,只是一来一回需要十来日,而宋闻溪的假期也结束,就要回到山城去读书了。
恰好去封宅时路过山城,可以把他捎带走,少年有些不舍,临别前给柳扶鸢留了一本游记道:“我看嫂嫂平日闲暇下来无事,一本游记,可以打发时间。”
现在的柳扶鸢虽然还是不受范明红待见,但是在家中也是有了话语权,药铺不忙的时候,她也能多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
柳扶鸢笑着将自己准备的衣裳递给他:“天马上入冬了,记得多穿些。”
她这番话是站在长辈的角度说的,可却让宋闻溪觉得无比的暖心,就好似两人刚刚交换的是定情信物一般。
“多谢嫂嫂关怀。”
他将衣服抱住,像是也将她拥入怀中一般。
柳扶鸢也给宋青生准备了一些吃食和衣裳,这些东西本应该是范明红来准备的,但是范明红从来不是什么贴心的人,这几天又跟宋青生在闹别扭,自然不肯给他准备。
所以这差事就落到了柳扶鸢的身上。
将两人送走后,范明红拿着钱袋子出去打叶子牌了,柳扶鸢则是去了药铺,宋青生不在的这十来天,她得把药铺看管好了。
而出了王氏的事情,大家对慈仁堂反倒是更加信任,谁家大夫能一眼就看出方子的不同,但是这慈仁堂的却可以,足以见他们的医术高超。
柳扶鸢还以为自己能休息下,结果倒是忙得团团转了。
此时的先贤书院内,宋闻溪的老师在听他要举荐信时还有些搞不清楚:“马上你就可以去京城了,此时要举荐信做什么?”
“你,你不会是要放弃科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