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马车狠狠一颠,苏云锦蓦地睁开眼睛,布满血丝的眸子还没有聚焦,眼神空洞的看着前面,“相公!”
刚梦见古代分龙脱下衣服钻进她温暖的被窝,还没来及干点儿什么呢就醒了!
好可惜……呸,发生了什么?
马匹扯着嗓子嘶鸣,车厢晃动的厉害,赶车的狂甩鞭子急声吆喝,“吁!吁!……马匹受惊!太子妃抓稳了!”
车厢一边儿翘起,几乎呈五十度角倾斜,晃的山摇地动差点让苏云锦把隔夜的土豆都吐出来!
“拉住马匹!”
“车厢!快,护住主母!”
“前面怎么回事……”
……
逍遥盟的兄弟们纷纷赶来,几个人飞身上前好容易扯住惊马,车厢才咣当一声四脚落地。
苏云锦颠的脸儿都白了,坐在车厢里大口喘气,半天才回过神儿来。
“主母!”
一个兄弟赶紧拉开车帘焦急的询问,“马匹已经制住,主母可曾受伤?”
苏云锦白着一张小脸儿摆了摆手,“没事……呕……”
事儿是没事儿,就是有点儿晕车。
“怎么了?马匹怎么受惊了?”她好容易喘匀了气息,赶紧询问,“前面到了什么地方?”
“主母恕罪,属下没有赶好车子。”
车夫赶紧跳下来请罪,满脸紧张的说,“此段路途坑洼不平,石块堆积,马匹踩空了一脚才会受惊……前面横着一条大河,从地图上看应该是安丰河,过了河再行进三百多里就到边关了。”
妈耶?
还有三百多里呢,车马日夜兼程还要走个两三天,若是在自己的时空,开车两个半小时就能到!
苏云锦郁闷的叹了口气,“快起来吧!马匹踩空了又不怪你,你请什么罪?这几日大家都十分辛苦,我心里有数。”
车夫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起身道,“多谢太子妃!请太子妃稍等,兄弟们正在换马匹,不消一刻便能前行。”
苏云锦点点头,看着众人疲惫不堪的脸忙道,“不急,正好趁现在歇歇脚,招呼兄弟们吃点儿东西烤烤火……这天儿也太冷了吧!阿嚏!”
尽管裹着皮毛大氅,身上又盖着厚厚的被子,她还是被刺骨的寒风吹的响亮的打了个喷嚏。
更别说那些骑马行进的兄弟们,不能说冻成狗吧,也差不多要恨爹娘没给自己生一身皮毛了。
不过好在苏云锦从不亏待自己人,临行前她就派人搜刮了镇上所有的皮货店,出重金把能买的皮毛衣服全都搜刮来给兄弟们做装备了。
众人也着实累的够呛,连跟小太子妃客气的话都不说了,赶紧把车马停在路边,砍树做柴,烧火煮水做饭。
火堆噼里啪啦的燃起,红彤彤的火焰烤在身上,苏云锦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真他娘的冷!”
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她算把这辈子没吃过的苦全都吃了一遍,也是没谁了!
篝火一烤,众人才从紧绷的情绪中舒缓过来,赶着煮了热茶烤了干粮吃,一个个饶是经过严苛训练的高手,都累的东倒西歪吃着东西都要打盹。
苏云锦喝了些热茶暖和过来,跟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行程,估摸着过了河也就天黑了,便没有让众人多歇,等天黑后再让大家好好睡两个时辰。
这么强的劳动力度,别说活人,就是机器人也要干报废!
吃了些东西后,逍遥盟的人重新上马直奔那条河而去。
眼见着快要走到,苏云锦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大喊,“是他们?仔细瞧瞧去,别真是他们吧!”
苏云锦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撩起车帘子望去,“遇见谁了?”
前面赫然出现一条宽大的河流,河面上闪着亮光,好像冻住了,寒气逼人。
河前停着一大堆人和车马,地上燃着篝火,几个人正焦急的在河边儿上来回瞧着什么,苏云锦伸长了脖子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脱口道,“卧槽!陆大哥?”
不是吧,不是吧!
陆镇远比他们早出发了半个晚上,怎么在这儿停住了呢?
莫非是无法渡河?
她赶紧钻出车厢,张望河流上有没有桥或者渡船什么的,一眼便看到一座破败不堪的石桥,心头顿时一凉。
“主母!”
一个兄弟策马而来,满脸焦急的禀报,“前面是陆镇远陆总镖头,他们被河拦住了去路,已经在此地停了大半天了!”
苏云锦满脸黑线,“不是有石桥吗,桥怎么了?”
“石桥破败,车马无法行进。”那人急道,“刚问了一句也没问清楚,陆总镖头这就过来说话。”
苏云锦,“……”
可以骂脏话吗,马德!
这一路天寒地冻就算了,又是遇到土匪,又是石桥破败,她是去送军粮,送军粮,送军粮!不是去西天取经!
怎么着,老天爷还打算给她九九八十一难啊?
“苏妹子!”
陆镇远说话就到,赶紧勒住缰绳下马,疲惫不堪的脸上带着一抹极其败坏,“你们也赶过来了?前面的河拦住了去路,唯一的石桥损毁,根本上不去人!我们正愁着呢!”
苏云锦勉强压下对老天爷问候一顿的冲动,不解道,“石桥诶……怎么会坏?”
陆镇远摇了摇头,“诶,别提了!那石桥看着就年久失修,我派人去远处的村子里打探了一下,说前几日此地地震,损毁了很多房屋,谁知道石桥也坏了呢!”
苏云锦,“卧槽!”
她已经无法用其他语气形容心头的郁闷,这两个字足以包含她所有的情绪。
地震?
早不地震晚不地震,咋偏巧她来送军粮就地震了?
老天爷,你想让我年轻守寡就直说!
“桥坏了……那船呢?附近村子里应该有船的吧?”
还是不甘心,苏云锦脑袋里打了一百八十个转,连忙问道,“能找到船也行啊,最多慢点儿……”
陆镇远摇头苦笑,无奈极了,“河面都冻上了,找船也运不了,我这不也急呢……找人问过村子里的人了,说是沿着通天河再行百十里地,那边还有一座石桥,应该能过人。”
苏云锦唇角一阵狂抽,无力吐槽。
古代人是有多穷啊,隔着上百里地才修两座桥?
陆镇远也很无奈,唉声叹气的说,“这里地处偏僻,乡民穷困不堪,唯一这座石桥还是多年前一个往来通商的富商捐赠的……”
苏云锦摆了摆手,无语道,“先去河边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