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锦实诚的点了点头,“黑木耳是有毒的呀……”
鲜木耳的确有毒,晒干了再泡发不就能吃了?这里的人好像有点儿不识货噢。
妇人惊讶的看着她,“那你还摘它?这东西吃了浑身起疹子,没人要的。”
苏云锦笑道,“就是没人要我才要呢,我告诉姐姐一个好招儿,这东西晒干了,再泡开用水煮了就能吃,味道还不错呢!”
妇人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她,“真的假的?富贵媳妇儿,山上的东西可不能随便乱吃的,我劝你还是捡着能吃的菌子采采吧。
如今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万一吃坏了连大夫都看不起。”
“珍嫂子,你就听我二嫂的吧,我二嫂说能吃就一定能吃!”小虎急忙道,“她可是认识草药的!”
“是吗?呵呵……那你们忙,我去捡菌子了。”珍嫂敷衍的笑笑,拎着篮子走了。
苏云锦扭头问小虎,“珍嫂子人不错嘛,别人都不理咱们,就她肯跟咱们说话。”
小虎叹了口气,“她也是个命苦的,跟大嫂最说得来,也是看大嫂的份儿上提醒咱俩。”
苏云锦默了默,继续摘木耳。
不止古代,就是自己那个时空都二十一世纪了,很多女人悲催的命运也是从婆家开始的。
若是她跟大嫂一般逆来顺受的性子,想必在王家也过不上什么好日子。
摘了一篮子木耳,苏云锦就带着小虎摘别的东西了……毕竟这里的人不识货,一时间怕卖不出去。
山上野草繁盛,只是能卖的上价的草药不多,一大早也只采了些普通的药材。
怕是卖不出多少银子。
“蛇!蛇……”
不远处采菌子的人群吓得尖叫起来:
“不好了,珍嫂子被蛇咬了!”
“这是毒蛇,快去叫人!”
“阿珍!阿珍你醒醒……”
那边乱成一团儿,小虎吓了一跳,赶紧拉了拉苏云锦的衣角,“二嫂,听着像是珍嫂子被咬了,咱们过去看看!”
苏云锦将镰刀丢进篮子里,眉头一挑,“刚说着采不到能卖钱的呢,这不就来了!走!”
“啊?”小虎一脸懵逼。
……
珍嫂子坐在地上筛糠似的抖着,手腕上赫然两个血窟窿,汩汩的往外冒血水,脸都白了。
她是采菌子时被突然袭击的,只是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影,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咬了一口。
幸亏旁边一个大娘眼疾手快,一镰刀把蛇给砍死了,不然连她都要被咬。
一条黑底白花的五步蛇被砍成两段,死了还狰狞的张着嘴,吓人的不行。
几个婶子大娘也吓的不轻,七嘴八舌的乱叫:
“完了完了,这蛇毒性大,被咬一口可了不得!”
“快带她下山找大夫,说不定能留一条命。”
“可怜哟,不砍了这条胳膊人就没了……我娘家村儿就有个被蛇咬了脚脖子的,一条腿都黑了,最后还是砍了半条腿才保住了命!”
“什么?砍、砍手……”珍嫂子本来就中了毒,心慌气短两眼发黑,一听说要砍手,吓得魂儿都飞了:
“我不要砍手!我、我不想当残废……大娘,大娘你们救救我!”
“阿珍,你这也是没办法,丢一只手总比丢命强!”
珍嫂子嚎啕大哭,面如死灰。
“赶紧下山去看看吧,诶……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银子!”几个人叹着气,搀扶浑身发软的珍嫂子起来。
“你们最好别动她。”
苏云锦赶到近前,慢悠悠的说了一句,一边儿四下打量着治疗蛇毒的草药。
毒物所在之地,十步之内必有解药……这可不是她说的,是金庸老先生说的。
科学研究证明,这话还真有科学道理。
看是王家新娶的媳妇儿,几个人怔了怔:
“为啥?”
“不带她下山看大夫,命都没了!”
“富贵媳妇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苏云锦快步走到近前,推开众人道:
“这是毒性很烈的五步蛇,你们带她下山,一路毒液便会在身上加速运行,不到村头就毒发身亡了,还看大夫……”
看阎王还差不多!
大伙儿瞬间吸了一口冷气,“那、那咋办?”
“不带她下山,难道要她死在这儿不成?”
“富贵媳妇儿,你才多大,你能懂这个?”
“小虎,拿镰刀来!”
苏云锦顾不上理他们,赶紧托起了珍嫂子的胳膊,沉声道,“嫂子你忍着点儿,我先帮你挤出毒液,会很疼的。”
大伙儿面面相觑,“富贵媳妇儿,你还懂这个?”
“你可别瞎弄啊,这可是要命的!”
“她要是死在这儿,你可就脱不了干系了……人家还不上门跟你要人?”
小虎递了镰刀过去,听他们怀疑二嫂,立刻梗着脖子反驳,“你们知道啥!我二嫂可厉害了!”
大伙儿一阵撇嘴。
老王家新娶的这个媳妇儿还真能托大,你以为大夫是随便什么人都当的?
她不过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能懂个啥!
珍嫂子满脸泪水的看着她,哆哆嗦嗦的说,“富贵媳妇儿,你、你能救我的命?我不想砍了手做个废人,求求你救救我吧……”
苏云锦接了镰刀过来,随手割了一把蒲公英,在刀尖上细细的擦刀,一边儿安慰道:
“放心,旁人怎么治我不知道,但我治,不用砍手剁脚的,不出三天就能好了!”
说罢,她用擦拭过的刀尖在珍嫂子的伤口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啊!”
珍嫂子疼的浑身打颤,痛苦异常。
“别乱动!”苏云锦蹙眉道,“小虎,各位婶子大娘,你们帮我按住她,一会儿挤毒血更疼。”
一时间没人敢上手,只有小虎按住了珍嫂子的肩膀,急的大叫,“你们快帮忙呀,我一个人按不住她。”
苏云锦用双手拇指按住伤口两边儿,稍稍用力,噗的一下挤出一股黑色的毒血来。
要不是小虎按着,珍嫂子疼的要满地打滚了。
眼看着按不住了,才有两个人过来帮忙。
苏云锦从珍嫂子的衣角上扯了一条粗布下来,绑住了她的上臂,然后继续低头挤毒血。
珍嫂子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大伙儿都捂着眼不敢看,心里直道这个富贵媳妇儿性子可真彪悍,怎么她就一点儿都不害怕的?
伤口流出的血液慢慢恢复了红色,苏云锦这才松开了手,然后起身去附近寻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