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山县一家酒楼内,
人声鼎沸,吵吵嚷嚷一片热闹景象。
一桌坐着两个衣着普通的中年男子,两人气息内敛,外人看不出修为,桌上仅摆着几样小菜。
两人默默吃着,都不言语,与周围嘈杂的环境形成对比。
许久,其中一个男子放下筷子,开口讲道:“魏兄,我恐怕要出去避避风头了!”
另一个男子听此点了点头,说道:“你这次做的太过了!”
这两个男子,一个姓魏名雄,一个姓黄名永。
两人本是莽山县王家王公子的贴身护卫,职责是保护王公子欺男霸女时的安全,但现如今王公子已死,两人自然就离开了王家,打算另谋出路。
两人正在小声交谈之际,酒楼内此时走进两个和尚。
这两个和尚一个是头陀僧法空,一个是无相寺的解空和尚。
两个和尚走进酒楼后,径直走向了魏雄和黄永旁边的一桌。
酒楼内几个伙计都在忙着上菜,有个小伙计见到两个和尚到来,急匆匆迎了过去,摆出一副笑脸,问道:“两位大师傅吃点什么?”
解空和尚开口道:“你们这有什么招牌菜?”
小伙计闻言,挺了挺胸膛,脸上显出丝得意,有些卖弄的介绍道:“大师傅您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菜东南西北的都有,酸甜咸辣口的,只要您二位说的出来,我们这厨子都能做出来!什么鱼香肉丝,水煮肉片,东坡……”
小伙计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两个客人是出家的和尚,顿时住嘴了,有些尴尬的抱歉道:“忘记了您二位是出家人,小的嘴笨,大师傅见谅。”
解空和尚没有责怪伙计的意思,淡笑着道:“上几样你们这招牌的素菜!什么贵上什么!”
“啊?”
小伙计愣了一下,挠了挠脑袋,说道:“不用我给您二位报一下菜名?”
解空和尚摇头,道:“不用了,什么贵上什么,不管好吃不好吃,挑贵的上就行了!”
魏雄和黄永两人就在邻桌,刚刚听两个和尚点菜,都觉得有趣。两人对视一眼,魏雄眼珠向后撇了撇,眼神示意黄永吃慢点,等会看两个和尚如何付账。
小伙计眼神古怪的走了,没一会,几十样素菜便端上了桌。
有精细雕花工艺摆盘的,有经历数十道工序才做出一小盘的菜。
两个和尚像饿死鬼投胎一般,胡吃海塞,风卷残云。
很快,桌上便堆满了吃剩下的空盘子。
魏雄和黄永两人从刚刚看到满桌子的精致菜品时,就在心里犯嘀咕,现如今见两个和尚都吃完了,想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钱付账。
小伙计一直在一旁站着,见两个和尚吃完了,便上前道:“两位大师傅,您这一桌一共是……”
解空和尚吃下盘中最后一片菜叶,摆了摆手制止小伙计报账,说道:“先记着吧!等和尚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还!”
小伙计愣了片刻,似是早就预料一般,脸上露出怒色,指了指柜台上挂的匾。
两个和尚顺着小伙计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
“概不赊欠!”
解空和尚见此,无奈笑笑,道:“与施主开个玩笑,莫要当真!”边说边伸向僧袍袖子,做了个掏银子的动作。
魏雄,黄永两人刚刚还嘲笑和尚没钱装阔,现在见和尚要掏银子,紧忙眼睛一撇,偷偷看着。
解空和尚嘴中嘟嘟囔囔不知念叨着什么,手伸进袖子摸索半天,摸出两个钱袋来。
两个钱袋,一个紫色绣团花牡丹纹,一个红色上绣五蝠捧寿。
魏雄和黄永顿时懵了,下意识将手摸入怀中,空手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
解空和尚将钱袋打开,哗啦啦碎银子倒出,小伙计见此,取来杆称银子的细称,将碎银子称了称。
“大师傅,还差六两多钱!”小伙计没了怒气,但语气还是不怎么恭敬。
解空老和尚闻言,手又摸向怀中,掏摸了半天,空手伸出,伸了伸脖子转头看向魏雄和黄永二人,斥责道:“你们两个出来怎么也不带个银票?净带些碎银子,让和尚我出丑!”
魏雄和黄永两人方才看到老和尚掏出的钱袋,顿时想起了自己的钱袋似乎与和尚的一模一样,才下意识伸手去摸,结果什么也没摸到。
两人正疑惑间,看老和尚从钱袋里倒出的银子,瞬间认出那正是自己二人的钱袋。
两人正想拽住老和尚问个明白,不料老和尚自己将头转了过来,反而骂起他们两个来了。
黄永愣了几秒,随即眼中露出杀意,他腰间别着一把小刀,手摸向刀柄,便要抽刀出鞘。
魏雄见兄弟动了真怒,怕惹出乱子,紧忙伸手握住了黄永抽刀的手,脸上陪笑对解空老和尚道:“大师傅,莫要说笑,我兄弟两个与您素不相识!”
解空和尚笑了,装出一副江湖匪气,大大咧咧道:“怎么能说素不相识呢?魏老弟,当年你在玉山县灭韩家满门,欺辱韩小姐的时候,我可在房上看的清清楚楚!”
老和尚自然是胡说的,但魏雄听了却心中一颤,他确实在玉山县做过这些龌龊事,如今被这和尚点明,又羞又怒。
老和尚的一通言语,将周围吃饭的众人吸引,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魏雄觉得这和尚知道的太多,心中一发狠,觉得大不了再躲个几年就是了。于是一只手抓住解空和尚脖颈,轻一使劲,老和尚大呼一句:“吾命休矣!”
在座众食客只听咔哒一声,老和尚的脖子便被拧断了。
魏雄将手松开,老和尚应声倒地。
周围一众食客见闹出了人命,顿时吵嚷成一团,都怕波及到自己。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那收账的小伙计被这一幕吓得双腿瘫软,连滚带爬的跑去叫掌柜的。
黄永见魏雄闹出了人命,又看了看周围乱作一团的众人,怕事情闹大,便凑到魏雄耳边小声道:“兄弟,快走吧!”
魏雄本也想趁乱快走,但见到那法空和尚还在位子上不急不慌的饮着茶,丝毫没有被刚才的事情影响。
魏雄觉得这头陀僧应该也知道点不该知道的事,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掌隔空击向法空和尚的脑袋,这一掌掌罡猛烈,噗的一声,脑浆四溅,法空和尚躺倒在地,没了生息。
两人不再隐藏修为,释放自身威压将一众围观之人压制,随后撤身逃跑。
魏雄,黄永二人离开了酒楼,两人跑了一会,黄永忽然说道:“魏兄,现在咱们两个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魏雄点了点头,认同道:“看来又要出去躲一阵了!”
黄永听闻,眼珠一转,说道:“魏兄何不随我一起,在外也有个照应!”
魏雄不置可否,只是道:“现今,我可一两银子都没了,黄兄身上可有银子?”
黄永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自己二人的银子之前被那老和尚偷了去。但转念一想,忽又想起什么,暗暗点头,对魏雄道:“魏兄随我回家一趟,去拿银子,顺便办些事情!”
酒楼内,众食客见两人走了,都长舒一口气,但看两个和尚尸体还躺在地上,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有酒楼的伙计领了掌柜的命令跑出去报了官。
酒楼的掌柜这时也走出来安慰众食客。他看着两个和尚的尸体,目光中有复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