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面,最擅长模仿他人的形貌,几乎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若非亲近相熟之人面对面观察,恐怕难以辨认。
监控室里,付坚看着监控画面里,那个穿着米色风衣的男人,久久不能回神!
钟霁……
你果然没死……
付坚眼睛死死地瞪着那个背影,脸色黑到发沉、沉到发暗,心头的怒气和久违的心痛感,齐齐涌上来……
铃木纯跟在付坚身边多年,自然也知道钟霁这个人对付坚的影响。
看到那个背影时,也是大吃一惊,而后便是慌张。
没有感情的付坚,就是坚不可摧的;可但凡遇上钟霁,这个洪都拉斯的暴君,都会乱了分寸、失了心智。
铃木纯拳头捏的咯吱作响,看向付坚道:“福爷,属下去把他带回来。”
“不,我亲自去。”
付坚说着,掏出怀里的沙漠之鹰,“咔哒”一声后,拿着手枪往外走,身后的铃木纯等一众保镖,立刻跟上。
这番气势汹汹的模样,看着像是要去毁灭世界般……
适才那个侍者,在看到付坚带人出去后,眼里神色一变,丝毫不见往日里的恭敬听话,反倒是透着一股锋利。
侍者按照原计划,以多年卧底、所探查到的情况,快速往永夜的中央控制室赶去。
付坚顺着监控,一直来到适才那辆越野车停靠的位置,身后保镖的枪,齐齐对准了越野车。
铃木纯拦住想要上前的付坚,然后自己靠前一步,快速拉开了车门。
车里却没有人,只有那件适才出现在监控画面上的米色风衣,安静的躺在后座上。
付坚伸手取过风衣,刚想要抚摸一下时,就听到前方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些不可置信。
“福爷……”
付坚闻声抬头,温煦的阳光下、翠绿枝丫旁,军绿色衬衫的男人,正满脸震惊的望着这边……
他的头上,还戴着刚才那顶鸭舌帽!
付坚看着那个经常出现在梦中的男人,嗓子干哑晦涩,好不容易才挤出两个字来。
“钟霁……”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静止了,付坚没想到,原以为等下了地狱后,才能再见到的人,就这么仓促的出现在了眼前……
付坚努力维持着面上的镇定,想要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狼狈。
故人相见,谁不想让自己看上去是泰然自若的呢?
好似这样就可以向对方证明:你看,没有你,我一样活的潇洒自在!
可是,心中的情绪翻涌、万马奔腾,就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眼前的“钟霁”嘴唇嗫嚅,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而后快速道:“抱歉,我以为你在萨尔瓦多,所以……不好意思,我马上离开这里……”
“钟霁”说着,转身就走!
只是转身的瞬间,目光不经意间,再次落在付坚身上,眸中似是带着些不舍和犹疑,俊逸的脸上也满是落寂……
“等等……”
付坚注意到男人眼里的落寂,尚且来不及多想,话便已出口。
“你……”看着依言停下脚步的男人,付坚本是想要温柔一些的。可是,出口的话,却像是不受控制般。
“我的地盘,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付坚眉头微皱,心下气恼。不,这不是自己想说的话!
他想问男人,当时落海后,是怎么死里逃生的?这些年又去了哪儿,过的好不好?
他其实……是想关心对方的!
还有什么,是比生死,更能教会人做事的呢?
即便这人是有目的的接近自己,此后又背叛自己,可是站在对方的立场上,他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毕竟先说出喜欢的人是自己,真正爱上的人,也是自己!
只是那时的自己,贪图太多,行事又过于极端……
既想要这人的真心,又想要他背弃理想,臣服、忠于自己;却又在发现这人的身份后,殴打、虐待、欺辱他……
“钟霁”看着付坚眼底的神色,眼突然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清隽的笑,“福爷,上车聊聊?”
“好!”
向来谨慎的付坚,在听到青年的邀请后,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
一旁的铃木纯见此,眼中露出些警惕,怀疑的目光投向对方的“钟霁”。
“钟霁”注意到铃木纯的眼神后,无所谓的笑了笑,而后又改口道。
“福爷,车上憋闷,还是去那家咖啡厅坐坐吧,铃木先生也好放心。”
付坚闻言,刚要说“去永夜”的话,但随即又想到一些不愿回忆的往事,这人大约是不想再进永夜的大门了吧。
付坚跟着“钟霁”去了路边的咖啡厅,铃木纯受命等在外面。
大概20分钟后,一个手下匆忙赶来,“铃木先生,有人闯入了中央控制室。”
铃木闻言,一把抓住那手下的衣领,“说清楚,对方有多少人马?”
“并没有外部人马攻进来,可能是藏在永夜里的内鬼在搞破坏。”
内鬼……
铃木最恨的便是内鬼!
看了眼咖啡厅里相对而坐的二人,铃木纯低声向身边最信任的保镖嘱咐了几句后,反身回了永夜。
一处狭窄且隐蔽的过道里,铃木纯一把手枪抵在之前那位侍者的额头。
被枪低住脑袋的侍者,眼神中闪过慌乱和怯弱,有些惊恐的看着铃木纯,“铃木先生,您这是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