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从天空倾泻而下,似乎在宣泄着谁的哀愁。
剑锋的寒芒闪过,仅一瞬间,天目影打刀抵在彦卿的脖颈处,散兵抬起眼眸,一字一句道,“为什么。”
彦卿面容平静,金色的瞳眸没有泛起一丝波澜,嘴角反而勾起一丝笑意,望着散兵。
“坚强,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你这个样子和他有点像。”
“回答我。”,散兵眉毛一皱,声音冰冷得像是从冰窖里传来的,让人感到心寒。
“因为「魔阴身」。”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身为长生种无法摆脱坠入魔阴身的宿命。”
“必须诛杀,不管对方是谁,坚强,假如有一天,我堕入魔阴身,你也必须向我挥剑。”,彦卿抬头看向天空,雨水落进眼眸之中。
恍惚之中,又回到了那个蝉鸣阵阵的午夏,他流着汗在挥剑,景元倚在树下小憩,时不时半抬眸,轻飘飘来一句,“挥完,记得再挥一千下。”
“是,将军大人。”,彦卿笑如夏花,嗯了一声。
现在想来,美好的时光终究是短暂。
“回去吧。”
“或许景元将军最大的遗憾,就是临走之时也没见到他的一位朋友。”
“退位之后,一直念叨着对方欠他一笔钱,一直四处寻找对方的踪迹。”
“找了多久,五十年,一百年,直到自己再也撑不住。”,彦卿转身,蹲下身,从怀里拿出一朵又亮又饱满的大黄菊,放在墓碑前。
散兵站在原地,看着彦卿,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声音。
为什么总是会失去。
为什么想留住的留不住,想永恒的却总是过于短暂。
因为人各有宿命,一切皆有尽头。
道理什么的,散兵都懂,他曾为此疯狂过,嘶吼过,呐喊过,无力过,然而却彻底失败,现在想想,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像不像一个幼稚鬼。
可是,从内心深处爆发的悲伤,让散兵意识到,他不想失去景元这个朋友,在约定完成之前,怎么能失约。
不可原谅,不管景元怎么想,都必须将他拉回来,他散兵就是如此固执的一个人。
「魔阴身」,一定会有办法解决,哪怕是与星神为敌。
“走吧,坚强,今天是你成为云骑军的第一天,加油。”
彦卿站起身,从散兵的身边路过,脸上的水不知是雨滴还是泪,重新撑起伞,远去,纤长的身影在风雨之中飘摇。
他很少来这里,毕竟景元生前就喜欢打盹,每日眯着眼,他怕自己一来就露出脆弱的一面,打扰了将军,反而让将军看了笑话。
但是他又怕自己不来,景元会感到寂寞。
以前,每当寂静的空中响起清脆的铃铛声,景元就会睁开眼眸,知道是彦卿来了,嘴角就会露出一丝微弱的笑容。
一步一响,现在那个铃铛被他送给了散兵。
感受到彦卿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散兵回眸,青年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雨林的尽头,许久,散兵转过头,望着前面的墓碑,走上前。
指尖触摸没有温度的石头,散兵盘腿而坐,他觉得这个墓碑太小,怎么能讲述完人的一生。
但转念一想,都已经死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景元,说什么钱不还你,就会好好的活着。”
“我就知道,你在说谎。”
“你们人类,从始至终,都是一样的。”
“逞能,谎言,欺骗,伪装,我都已经习惯,真是一群让人厌恶的家伙。”
散兵冷哼一声,话语之中夹着一丝嘲讽,但是眼角却微微湿润,散兵学着彦卿的模样抬起头,望着弥漫着浓雾的天空,低声说了一句,“今天的雨还真大。”
当雨再落下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跨过了无数年,而我和你已阴阳两隔。
人偶是不会哭泣的吧,因为人偶没有心。
所以一定是雨水。
是雨下的太大,流入了眼睛之中。
“我不会放弃的。”
“景元。。”
“只要有一点点可能...”
散兵站起身,嘴里喃喃着,再次望了一眼那个被雨淋湿的墓碑,转身离去。
离去之后,散兵并没有去云骑那边报到,领取任务,而是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之中,召唤出「王霸的金色黎明」。
“什么事,主人,我正在思念着那一只雪兔,唉,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王霸的金色黎明」双翅捂着面部,语气夹着一丝遗憾。
“闭嘴,如果我调动时间往回走,那么彦坚强这个个体该怎么办。”
散兵一巴掌拍在「王霸的金色黎明」的头上,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事实证明,人偶和垃圾桶的情感并不相通。
这边在伤心,那边在想着搞黄色废料文学。
「王霸的金色黎明」头一歪,哎哟一声,被拍扁,然后深呼吸几口气,又圆了回来,扭了扭脖子。
“消失,总的来说,未来都会消失。”
“世界将会重构。”
“是吗,那我们回去吧。”,散兵淡淡开口,他已经得到答案。
只不过对于景元的结局有些无法接受。
“行,稍等一下,我掏一下裤裆。”
「王霸的金色黎明」嘿嘿一声,从一个神秘的地方拿出一个碎片,散兵的脸色一变,上去给它一个大逼兜,然后用八四消毒液狠狠地喷了一把碎片。
就在散兵一脸嫌弃,准备拿起碎片擦拭之时,碎片上突然冒出一阵强烈的白光将他笼罩在其中,霎时间,狂风大作,天空闪过一道惊雷。
为什么这么突然,他还没有准备好,散兵无语道。
“什么鬼,为什么我还没命令它,怎么就给我发动。”
“大概是它生前,就是一个性格古怪的垃圾桶吧,时常往别人的肛门之中灌开塞露。”
「王霸的金色黎明」揪着散兵的头发,两眼发晕道。
仅一秒之间,一人一垃圾桶就消失在了原地,而所有人的身影消散,时光倒退。
世界再次重构。
「云游篇和故事主线没有任何关系,仅作为一种支线,只是作者的幻想脑洞,没有考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