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吃过早餐，他在门口等她，两人一起出门，双双上了同一辆车。
张宝驰坐在驾驶席上，看到老板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便知他心情很好。
同样的，今天张宝驰的心情也很好，老板新换了辆新能源汽车，大街上随处可见那种，开起来是全新的体验。
老板是越来越低调了。
后座上，虞冰蝶心猿意马，本来觉得车里挺宽敞的，但此刻，乔彦直身上好闻的香味一直往鼻子里钻，无孔不入，令人没法忽略他的存在。
自上车后，他就一直拉着她的手，掌心的温热，透过每一个毛细血管，撩动着每一条神经。
依照惯例，在荞麦广场前一个公交车下车。但是，今天的车直接开过了公交站。
“公交站，过了。”她回头望着越来越远的公交站。
“送你到公司楼下。”乔彦直说。
“可是……”怕被人看见。
“你就当打了个车。”他说。
这时，虞冰蝶才发现，今天是辆新车，跟平时打的网约车有点像。这才放下心来。同时，心中一暖，是为了送她到公司楼下，特地换的车吗？
临下车前，乔彦直仍拉住她的手不放。
“我要迟到了。”她声音轻柔。
他的目光落在红唇上，喉结滚了滚。
“真要迟到了。”她看看时间，很着急，一双大眼睛似水灵动，楚楚可怜无比，像刚被欺负过一般。
他终究是忍住了，放开手，说道：“晚上玩得开心。”
“好的。”回答过后，才想起来昨天电话里跟姚佳佳约好要去逛街。
完了，他真的全听到了。
滥情老男人，渣男，纯情小奶狗……他记性那么好，这笔账肯定记上了。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口无遮拦，不该背后说人坏话。
她逃也似的，忙下了车，直奔进大楼。
年关将近，CEO雷蕾忙着出席各种年终会议和宴请，忙得见不着人。总裁办的人同样忙得脚不沾地。
回到工作岗位，虞冰蝶很快进入状态，一天下来，感觉像打仗，好在是一场胜利的仗。
*
电梯里，乔彦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无意地问道：“我看起来很老？”
秘书王嘉辉一怔，笑道：“乔总才二十多，含苞待放花骨朵，风华正茂，意气风发。”
乔彦直照着镜子理了理衣衫，嘴角露出笑容，似乎对此回答甚是满意。
王嘉辉暗暗捏了捏冷汗，心里嘀咕，乔总从来只穿黑白灰三色衣服，今天怎么换了品味，穿了套藏蓝色西装，怎么突然开始在意年纪了？
见老板高兴，旁边捧着一个纸盒子的张宝驰接过话，“网上的人都说，乔总看着像十八岁精神小伙，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啊。谁敢说乔总老，那是瞎了眼。”
“冰蝶说的。”乔彦直声音低沉。
张宝驰呵呵笑道：“小姑娘年轻，不懂事，不懂欣赏……”
王嘉辉疯狂朝他使眼色。张宝驰说得正起兴，话才说完，就意识到不对劲。冰蝶貌似是老板娘，是他老婆来着。
哎呦，马屁拍到马腿上。张宝驰巴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就你多嘴，赶忙解释：“不是，乔总，现在小姑娘都喜欢年纪大的，成熟，沉稳的……”
王嘉辉看着老板越发冰冷的脸，再次疯狂给张宝驰递眼色，让他赶紧闭嘴。
越描越黑，张宝驰憨憨笑道：“随口说笑的，乔总不要放在心上。”
乔彦直已经面无表情。
张宝驰惶恐，很快意识到哪里说错了，越描越黑。一个老，一个年轻，不就是老牛吃嫩草嘛。
他发誓，再不敢议论老板夫妻的年龄差，那是禁忌。
*
下班后，虞冰蝶和姚佳佳去逛街购物，然后回到姚佳佳的小公寓。新年快到了，两人将小公寓打扮一番，过年的气氛就来了。
昨晚一时闹热，答应了跟乔彦直交往。此后，虞冰蝶心里就不踏实，便跟好姐妹讲起了昨晚的事。
“什么？你们在交往？”
姚佳佳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滥情老男人手段果然厉害，这么快就骗得小姑娘团团转。昨天才说只搞钱，今天就谈上。
变化之快，让人大跌眼镜。
姚佳佳担心地看着好姐妹，一本正经，“妹妹，说实话，你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虞冰蝶很迷茫。
“那被他亲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窒息，然后……”虞冰蝶抿抿嘴唇，想记起是什么感觉。
“有没有心跳加速？”
“好像有……”虞冰蝶捂着胸口，听到自己的心跳，想了想，“好像没有……太紧张，忘记了。”
“见到他的时候有没有心跳加速？”
“好像有。”
“那见不到他的时候，有没有想他？”
虞冰蝶仍把手放在心口上，脑海中，浮现出他的样子，高大的身影，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很诚恳地点头，“好像有。”
现在就想他。
“完了，妹妹，你坠入爱河了，真喜欢上那个渣男了。”
一顿烛光晚餐就把小姑娘的芳心掳了去。姚佳佳不得不佩服乔彦直的手段，果然是情场老手，对付眼前这个感情小白，可谓手到擒来。
“那我要怎么办？”虞冰蝶慌得六神无主。
“顺其自然，及时行乐呗，你不是想大学期间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嘛，正好，还有半学期，不谈白不谈。反正你们结婚了，能谈就继续过日子，谈不下去，到时候合约到期，一拍两散，各自生欢。”
“只是，妹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千万不要恋爱脑，千万不要让自己陷得太深，以免不能自拔，知道吗。”
“可能，也许，我没有喜欢他，只是想着完成工作才会想起他。”虞冰蝶抱着一丝希望，以为自己的错觉，想多了。
自欺欺人，这不就是为情所困。
“这样，姐姐教你个方法。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如果你跟他接吻的时候，身体没有抗拒，那就证明有点喜欢他。如果身体很抗拒，觉得很恶心，想吐，想打人，就代表一丁点都不喜欢，甚至讨厌。”
姚佳佳也只跟金盛谈过，就装作感情经历丰富的样子，没头没脑的建议。
“这样，你找机会再跟他接吻，留意一下身体的反应。”
虞冰蝶思索片刻，觉得很有道理，很认真地点头，“好吧，我试试。”
一个敢教，一个真敢学。
姚佳佳像泄了气的皮球。
完了，这傻姑娘真恋爱了。首先，不抗拒跟乔彦直接吻这件事，就很能说明问题。要是不喜欢，单是想想就觉得恶心，更别说真的嘴对嘴接吻了。
因此，她得出结论，好姐妹动情而不自知。
不免担忧起来，小姑娘感情单纯，又是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到时候陷得太深，伤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