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生初试越发临近,乔彦直不在,虞冰蝶干脆住在宿舍,方便去图书馆自习。
没日没夜地奋战,考试的日子如期而至。
持续两天的高强度考试,她从考场出来,全身轻松,率先打开相亲相爱一家人群组。
群里长辈们都发了鼓励她的话,别紧张,平常心等等。
她率先在群里报个平安,已经考完。
元旦小长假想回家,她打开与乔彦直的对话框,想问什么时候回来,就收到了他的语音来电。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男声:“我在学校大门口,老地方。”
他回来了。
虞冰蝶挂断电话,小跑着向学校门口奔去。
黑色轿车后座,男人的眼睛直盯着大门口的方向,搜索着熟悉的身影。
人群中,一抹倩影翩然而来。她一袭白色大衣,看起软软糯糯,红色围巾随风飞舞,是暗淡冬天里的一抹亮色。
张宝驰解开安全带,想去开门。
“我来。”乔彦直下了车。一袭黑色大衣,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男人,一下子就吸引了众多路人目光。
但见他旁若无人,迈开长腿,大步向校门口走去,步伐明显比平日里快上许多,带起一阵风。
在大门牌坊下,两人相遇,她喘着气,红色围巾衬着脸越发白里透红,一双大眼睛满是欣喜。
“乔先生。”软美的声音都是快乐的。
“嗯。不用跑,慢慢来,我可以等。” 他表面风平浪静,心里已经暗流涌动。
她喘上一口气,“我……我怕您等急了。”
“不急。”他转身往回走,不急不缓。
走在他身边,总觉得旁边很多目光朝这边看,她拉上围巾,遮住脸,脚步越发快,想快点上车,被熟人碰见就解释不清了。
他绅士地给她开了门,然后才上的车。
车内很暖和,她已经缓过了气,“小长假,我想回家可以吗?”
不出意外,他同意了,并且表示要一起。
熟悉的校园里宿舍区,橡树与木棉傲立天地间,熟悉的小洋楼,楼内灯火通明。听到汽车声,屋里迎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笑呵呵地帮忙拿行李。
屋里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抚着门框,翘首以盼。
热腾腾的汤圆端上桌,一家人团团圆圆,围坐在一起,吃着香喷喷的汤圆,其乐融融。
门外传来爆裂声,灿烂烟火在夜空中绽放。
虞爸说,今晚学校情人湖广场有跨年晚会,烟火表演,可热闹了,年轻人可以去看看。
虞冰蝶想在家陪长辈,不过也要看乔彦直的意思。他说外边冷,不出去了。
到了十一点,长辈心照不宣,外公困了,说要回房休息。虞爸说要去疗养院陪老婆迎接新年。
虞冰蝶想跟着一起去,虞爸说想跟老婆一起跨年,不想有电灯泡在场。其实是不想当年轻人的电灯泡。
大家都被他逗乐了,互道晚安,送上新年祝福。
虞爸临出门前,向女婿使了个眼色,要他好好迎接新年。
三楼,露台上,为庆祝新年的到来,虞爸提前装了LED灯串,暖黄灯光,如星星落入凡间,似萤火虫流连草木。
站在露台上,可以看到情人湖广场上灯火通明,晚会正在热烈地举行。
“要不要去看看?”乔彦直侧过头来,凝望着她。
既然如此问,他就是想去,不好扫兴,她点头同意了,回到房间,取出一个礼盒,双手递上,“新年礼物。”
乔彦直打开盒子,是一条红色围巾。
他的衣服颜色太沉,况且过年大家都有红色围巾,就他没有,她特地准备了一条。不是奢侈名牌,但质量很好,围着很舒服暖和,希望他不要嫌弃才好。
“谢谢。”他双手接过,立即就给围上了,温暖如火。
黑色大衣搭配红色围巾还挺好看的,新年氛围感就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路上有许多守夜跨年的人,同学们三五成群,情侣们手牵着手,成双成对。
他们走得很近,她在纠结,是不是要主动牵他的手才对。
她说,认得去广场的路,可走着走着就迷路了,饶了一大圈。
还没走到晚会现场,远处传来人们倒数的声音:10,9,8,7,6,5,4,3,2,1!
他们站在原地,心里跟着默默倒数。
“新年快乐!”
两人望着对方,异口同声,为彼此送上了新年的第一个祝福。
钟声响起,欢呼声响彻新年的夜空。
“新的一年,请多指教。”他的声音深沉而富有磁性。
烟花绽放,光芒照在他脸上,映出浅浅的笑意,深邃的凤眼中像是有星星万千。
虞冰蝶看得失了神,不知为何,感动油然而生,眼眶一热,有点想哭,“乔先生,谢谢你。”
没什么可以指教他的。反而是他,帮助了她许多。如果不是他,妈妈得不到更好的治疗,而他并没有向她索要什么。
他是个好人,并没有传闻中那么恶劣。
不远处,橘黄路灯下,有一对情侣在拥吻,热烈爱意洋洒在冬夜的空气里,扑面而来的青春萌动气息。
她忙收回目光,又看看他,禁不住心跳加速,抿了抿嘴唇,脑子里忽然冒出个念头,接下来是不是要接吻?
羞得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小心脏狂跳,脸也是热的。
“冷吗?”男人低沉性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寒冬腊月,心里暖暖的,一点儿都不觉得冷,她双手放在唇边,呼着气,点了点头,“嗯,有点儿。”
他握过她的手,揉了揉,放进了大衣口袋,“回家。”
口袋很软,大手温暖,被握着很有安全感。他走得很慢,她跟在身旁,闻到他身上的乌木沉香,沉稳,内敛,淡雅。
“乔先生,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很不懂他,有时候看起来无欲无求,有时候眼里很有野心,像他这样的人,到底想要什么。
“我希望…………”他顿了片刻,“芝老师能够痊愈。”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其他别无所求,只这一件,他没法把握,唯有向上天许愿。
“你呢?”他反问。
“我也是,希望妈妈能好起来。”这些年,她的心愿一直没变。
“一定会的,我保证。”他对天发誓,一定要治好岑莹芝。
她坚信愿望很快会实现,接着道:“还有,国泰民安,世界和平。”
“嗯。会的。”
回到家里,各自歇下,一宿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