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珩此刻正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他的下首坐着楚言。
楚言拿着手里的东西问:“所以你就是靠这个东西确定,紫龙晶在那女人身上?”
莫北珩点点头。
“楚兄,你看了这么久,可看出这个东西的来历?”
楚言眉头紧锁。“饶是我走遍大江南北,也不曾见过有此等奇怪的东西,比金银硬,又比铁矿透亮,会不会是那个兵器阁新弄出来的暗器之类的?”
莫北桁摇头,“本王看过,这个东西严丝合缝的绕成一圈,不像能藏暗器的样子。”他看的时候都是用银针挑着看的,生怕有毒。
楚言这才发现,圈内有一串小小的符文,“咦?它上面似乎刻了一串....什么玩意?”
“本王也未曾见过这种奇怪的东西。”
其实也不能怪两人,实在是在他们这个国家,以及历代历朝的记载里,都没有戒指这种东西。
楚言拿在手里的圈翻来覆去的看。
“你说,这个东西会不会是套在手指上的?你且试试看。”
莫北珩想到了安宁,她手上那个,似乎也是套在无名指的。
莫不是有什么玄机?
于是他也套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楚言忍不住瞪大眼:“这个东西不会是她为你量身打造的吧?你看,刚刚好。”
莫北珩看着看着手指上的圈,不由地想到那个诡异的女人,忍不住想掐死她。
他生来高贵,对女人极其厌恶,若不是那女人身上有他必须要得到的东西,他岂会和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周旋?
看着小家碧玉,没想到如此狡猾,还不要脸......思及此,莫北珩只感觉下腹那股熟悉的燥热,一阵阵往上涌。
楚言并未发现他的异常,继续开口:“眼下那个女人已经成了你的王妃,你打算怎么做。”
“夺回紫龙晶,把她弄死!”
楚言:"那你克妻的名声就坐实了。”
“那又如何?”
楚言自小便与他相识,知他这些年的不容易,低声安慰:“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也不是所有女人都如老夫人一般。”
莫北珩喘着粗气,恶狠狠的道:“女子天性多疑善妒,还不如趁早扼杀,省的害人害己。”
那模样,与他平常清冷高贵的样子大相径庭。
楚言见他双拳紧握,脖间青筋凸起,双眸赤红,心下了然:“我给你的宁息丸有按时服用吗?”
莫北珩点点头。
楚言面色凝重,伸手给他把了个脉,从袖中掏出医包:“我再给你施两针,宁息丸从原来的一天一粒改为两粒,情绪起伏也不要太大,不然容易...."干咳一声:“你懂的,内力也暂时不要用,你的修为不能再跌了。”
暗一在门口低声禀告,“王爷,属下回来了。”
“进来。”
暗一推门而入,就见楚公子在给自家主子施针,他忍不住问:“主子这是怎么了?”
楚言:“你家主子最近有点上火,我给他扎几针,败败火。”
暗一心想,主子这么厉害的人,也会上火?
“人接回来了吗?”
“回主子,接回来了。”
“人呢?”
“赵嬷嬷领着王妃和她的两名丫鬟去了绛云居,此刻应该正在新房等着王爷呢。”
“咳咳咳...”
楚言一脸惊奇:“北珩这么激动做什么?”
“无事,只是突感嗓子有些干哑。”
楚言眼珠转了转,抬手一挥,原本还在莫北珩头上的银针,瞬间被他一抓在手里:“行了,春宵苦短,你先去陪新娘子吧!”
莫北珩刚到绛云居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他早晨走的时候还是冷清的院子,此刻地上铺了珍贵的红云纱,大门拉了一排排麻绳,上面挂着密密麻麻的红灯笼,一直延伸到他的房门口,窗柩上也贴了喜字,就连原本竖着长的几棵海棠树,也被扭成了奇怪的形状,看那样子,还是一个心型。
他闭了闭眼:王叔真的是一个合格的好管家。
秋画和春菊看着眼前健步如飞的男子,以为是那个走错路的贵公子,连忙挡在他面前。
秋画大声喝斥:“站住!你是何人,来这里做什么?”
莫北珩:“让开!”
“放肆,里面这位是今儿个的新娘子,也就是这个府里的景王妃。”
春菊:“秋画姐姐,他定是别处来的登徒子。”
“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本王是谁。”
秋画、春菊一愣,这才仔细打量他,金冠把他的头发束的一丝不苟,一袭绛紫色衣袍,腰间一抹白玉锦带,上面还挂着一枚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景字。
二人面色惊惧,噗通一声跪下,结结巴巴道:“景......景...”
不是说景王身体不适,体弱多病吗?而且他为何不穿喜袍?
莫北珩冷哼一声,抬脚往房间走。
床上坐着的人,盖头遮的严严实实,看不清神色,手里还捧着那只公鸡,此刻它正在打盹。
脚步声越来越近,“安宁”身子一抖,却也稳稳坐着没动。
莫北珩看着那红袍加身的人,她的双手整齐的交叠在膝上,以他对那个妖女的了解,她不可能有这么端端正正的坐姿。
再看身形,不像她那般纤弱,反而有些壮实,他察觉不对,一把扯下盖头。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嬷嬷,满脸褶子,此刻正穿着原本安宁那身衣服,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原本小憩的公鸡受到惊吓,喔喔喔”叫不停。
莫北珩丢下手中的盖头,把手背在身边,隐隐颤抖。
莫北珩烦躁的踢了公鸡一脚,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是谁?”
嬷嬷看着那只死不瞑目的公鸡,膝盖一软,一屁股跌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开口:“老奴见过王爷.....老奴.....老奴是小姐的奶嬷嬷.....名唤阿嬷.....”
"她人呢?”
“小姐她.....她去找将军了。”
“安将军不是好好的在府中宴客?”
他记得暗二回禀的时候,说安昱文还在将军府迎来送往。
阿嬷把头伏得很低,浑身颤抖:“我家将军失踪了......事发突然,小姐说婚礼也不能耽误,只能让老奴先顶着,小姐说等她回来,一定会好好补偿王爷的,请王爷恕罪!”
后半句是她自己编的,她家小姐的原话是:让狗东西等着,我回去再找他算账。
莫北珩脸色沉的可以滴出水。
“暗一!”
暗一连忙跑进来,看了看地上身着嫁衣的老妇,再看看自家王爷的脸,他心口一窒,感觉此刻起,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召集十一营的人,跟本王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