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拿着手机往后退了几步，摄像头对准了桌子下的任宇开口：“在一楼雕像闹鬼的传闻里，只有情侣才能触发雕像鬼的诅咒，你骗大家你和马召是情侣，是不是为了把他自杀的原因全部推给雕像鬼？”
任宇：“是。”
林枫步步紧逼，“在你们两个和雕像的那张合影里，雕像露出了凶相，是不是你故意把图修成那样的？”
任宇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是只要他停下来不说话，视频中马召的声音就钻进了任宇的耳朵，他的眼前、脑海就会出现鬼，他不能不说，“是，之前的合照修的太假了，我投了马召家里的照片，十三日重新去新世纪商厦拍了一张照片，改了雕像的表情，把它交给警察。”
想起他那天多听到的一声快门，林枫问道：“你拍照的时间，是不是在十三日下午一点五十到两点之间？”
任宇一脸怨毒，“是在拍完那张照片之后，我就开始见鬼了。”
“一开始，我只是和马召一样，觉得有人躲在暗处看我，觉得有人跟着我，从你半夜来我家开始，我就真的见了鬼冰箱里、餐桌旁、卧室里，到处都有鬼。”
“感谢提醒，我差点忘了告诉观众，那天所有你见到的鬼，都是在你说了会在某个地方见鬼之后才见到的。”林枫一边说，一边看着手机屏幕留意直播间观众的反应，“以我丰富的探灵经验，我觉得你所谓的见鬼，全部都是你脑补出来的心里的鬼。”
任宇摇头道：“不是的，我真的见到了鬼，我是真的看到鬼了说不定马召也是被鬼吓得，他比我蠢一点，所以看不到鬼，只有我看到了。”
直播间有观众先后发了两条长弹幕。
“主播，我的一个朋友和他们两个是同级校友，她告诉我上学期间马召一直对任宇很好，大四毕业前把一个特别好的工作机会让给了任宇。”
“毕业后，我朋友听说他们谈了一段时间，不过很快就分手了。”
林枫看到了弹幕，对任宇说道：“任宇，原来你和马召曾经在一起过。”
“不要再提那件事！太恶心了！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屈辱的时候！”任宇气愤道，“说好的好聚好散，结果我和他分手后，身边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觉得我在利用他，为了得到好工作和他在一起！”
“错了，他们都错了！不是我在利用马召，是他在利用我对工作的渴求！”任宇挥动着拳头，用力敲打着头顶的餐桌，“你知道最恶心的是什么吗！最恶心的是，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他却总在人前摆出一副我没有对不起他，他不怪我的样子，真的快恶心死我了！”
“因为他，我在朋友和同学眼里就像个神经病！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把他变得比我更惨！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有病。”
从任宇开始交代他和马召的事起，来直播间看热闹的人变得更多了，观看人数一路飙升。
新来直播间的人中有几个人认识马召，发了好几条弹幕为马召辩解。
“主播你不要听他的，马召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们学校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人很好。任宇以前人也不错，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今天这样。”
林枫不想再听任宇说下去了，“恶心的人是你，不是他。”
林枫把摄像头从后置调到前置，看着镜头说道：“看了今晚的直播内容，你们还觉得新世纪商厦一楼的雕像有鬼吗？”
直播间的观众半信半疑。
“就算马召、任宇的事和雕像鬼无关，那其他人呢？之前有那么多人看到雕像鬼露出凶相，还在拍合影之后见了鬼，分手的分手，离婚的离婚。”
林枫又开始忽悠了，分手、离婚总得有个理由，“有些人不肯承认自己有问题，就把错推给鬼神和迷信。有闲心怀疑雕像闹鬼，还不如认真思考一下，是不是陪在你身边的人有问题。”
“呃，我表姐和我表姐夫离婚没多久，我表姐夫就再婚了，听说再婚的时候新娘子肚子很大，一看就是在我姐他们离婚之前怀上的。”
“我突然想起来，我舍友和他男朋友分手后，意外得知她男朋友有家暴倾向。”
“我哥们在和她前女友分手之后才知道她在他们交往期间劈腿了【蜡烛】。”
直播间的观众都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弹幕，看着看着，就品出味了。
“呃，难道在雕像前拍照后觉得出问题的，都是本来就有问题的情侣和夫妻？”
“那就算闹鬼也没什么了啊，人家露凶相也是好心提醒大家，别被渣男渣女骗了。”
“哇哦，新世纪商厦一楼雕像要从一个灵异照圣地变成恋爱圣地了，我明天就带我男朋友去拍照。”
林枫提醒他们，“别盲目地把感情的成败寄托在别人或者什么物体上，两个人相处时的真实感受最重要，你的眼睛、耳朵、心都不会骗你。”
林枫说完向他们告别，“既然你们都相信新世纪商厦一楼的雕像没有鬼，今晚的直播到这里就结束了，我们明天再见。”
直播结束，林枫把手机放回口袋，低头看了眼餐桌下的任宇，转头对梁梦婉说道：“我们送他去警局。”
边牧郁闷道：“马召的死不是他直接导致的，能立案调查，让他付出法律责任吗？”
林枫：“他只给我们坦白了一部分，警察会调查清楚整个事件，让任宇付出他该付的代价。”
林枫和梁梦婉把马召从餐桌下面拉出来，押着他出了门。
乘坐电梯下楼的时候，边牧问林枫，“林老师，有件事我不明白，任宇到底有没有见到鬼？如果见到的话，吓他的到底是雕像鬼还是马召死后变成的鬼？”
梁梦婉脚下的红色鬼影突然遍布整部电梯，当红色鬼影顺着脚印覆盖上去的时候，一尊红色的雕像出现在他们面前。
边牧缩在林枫和梁梦婉身后打量着雕像鬼，“原来真的是新世纪商厦一楼的雕像。”
任宇咬牙道：“你们能看到我见的鬼！能看到马召，为什么告诉别人你们什么都看不到，让他们以为我看到的都是幻觉？”
边牧又看了一眼雕像鬼，“林老师，是我看错了还是他看错了？我看到的不是马召啊。”
林枫肯定道：“你看到的是对的。”
边牧看向任宇，“那他真的是被幻觉吓的？”
“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梁梦婉凉凉道，“雕像鬼不满任宇借雕像的名义吓唬马召，一步步导致马召的死亡，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任宇吓唬马召的办法吓唬任宇。马召被任宇吓到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任宇也快差不多了。”
很快到了地下停车场，林枫嫌任宇太能折腾，把他打晕塞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