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的脸僵了僵，“你说什么？”
吊死鬼当即收回了他刚才说的话，“没，什么都没说。”
林枫简直没脸看了，
要不是知道那首儿歌，又见过他上吊用的绳子，林枫绝对想不到眼前的鬼是上吊死的。
林枫稳稳当当地踩着楼梯往下走，吊死鬼则紧紧盯着脚上的鞋，做好随时给林枫汇报情况的准备。
当他们走到三楼楼梯口的时候，吊死鬼右脚的红皮鞋不再冲着下楼的方向，而是指向右边的走廊。
吊死鬼拍了拍林枫的背，“她藏在三楼了。”
林枫记得，有人头拖把的高一八班和传闻中闹鬼的女厕所就在三楼。
巧的是，高一八班和女厕所都位于右边的走廊，李杳也藏在右边走廊的某个地方。
想起他至今还没见过，不知好坏的女厕所鬼，林枫只希望李老师躲哪儿都好，千万别躲在高二八班旁边的女厕所里。
林枫转过身，拿着手机照向黑漆漆的走廊，一步步往前走。
每走两步，就停下来观察周围的动静。
叭嗒叭嗒叭嗒
一片漆黑中，李杳抓着楼梯扶手大步往楼下跑，就算中途踩空崴了脚，也没敢停下来。
直到楼梯口拐角处再没楼梯，确定她跑到了一楼，李杳才稍微松了口气，摸黑向着楼门所在的方向跑去。
她跑啊跑，却始终跑不到旧教学楼楼门的位置。
难道是她跑的方向反了？
李杳掉头换了方向继续跑，依旧没找到旧教学楼的楼门。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李杳心慌急了，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时，慌不择路地躲进了离她最近的房间。
门一推就开。
准确地说，这个房间的门本就是开着的，仅靠半块帘子把走廊和房间隔开了。
滴答滴答
一进门，李杳先听见了水滴低落的声音。
在旧教学楼里，只有水房和厕所有水龙头。看来，她这会待的地方是一楼的水房或者厕所。
比起出去撞上鬼，先藏在这里总要更安全一点。
李杳壮着胆子摸黑往前走了几步，当手碰到一块隔板的时候，李杳几乎确定，她这会藏的地方是厕所，很可能还是女厕所。
正好有月光从窗外照进来，给伸手不见五指的厕所带来了点亮光。
可惜这点亮光非但没有让李杳觉得安全，反而觉得更瘆人了。
点点亮光透过窗户投在厕所中间的区域，而两边靠墙而立的两排厕所隔间则藏在阴影里，就像两排挤在一起的棺材
此时此刻，李杳突然觉得她宁愿出去面对鬼，也不想待在这里。
可当她回想起她摔倒在地所看到的那张脸，想起那个鬼紧紧抓着她的腿时，那冰冷的触感，李杳瞬间做出了选择，决定先躲在厕所里。
她就近选择了离她最近的隔间，却怎么也推不开隔间的门。
难道里面有人？
李杳的手触电似的缩了回来，浑身冒着冷汗。理智告诉她应该出去，马上离开这里，身体却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往前走，试图把前面的隔间一间间推开。
第二个隔间推不开，第三个隔间推不开，第四个隔间也推不开
直到走到第六个隔间，也就是最后一个隔间的门口时，李杳才推开了门。
有月光在，隔间里的情况一览无余。除了蹲式厕所和一个垃圾桶外，墙角还立着一根黑色的拖把。
听到有脚步声从外面出来，李杳赶紧进了隔间。
她怕关门后隔间里太黑，又不方便她遇事逃跑，就没有锁门，只是手捏着插销拉上门板，留一道门缝观察外面的动静。
奇怪的是，当她进了门后，脚步声忽然消失了。
李杳屏住呼吸听了很久，也没有听到别的动静。
难道林枫和那个鬼没有过来？
李杳稍微把隔板往外推了推，方便她更清楚地听到外面的动静。
咚咚咚
有人在敲她这个隔间的隔板！
李杳身体一抖，紧张地偏头看向旁边的隔间，没敢发出任何声音。
“你带纸了吗？”
一道女声从隔壁传了过来。
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真的在这里上厕所吧。
但好像有人在旧教学楼一楼的舞蹈室排练节目？如果隔壁是来排练节目的学生
李杳摇头否定了她的猜测。
就算有人在旧教学楼一楼练舞，应该也已经不在了。
她刚才在一楼奔跑的时候，可没看见有哪间教室亮着灯。
“你带纸了吗？”
女声再次从隔壁隔间传来。
李杳觉得害怕，想推开她隔间的门离开这里，却发现有什么东西抵在外面，她怎么使劲都推不开。
觉察到外面的东西想进来，李杳胳膊抵着门板，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看着越来越大的门缝，李杳有点后悔她刚才为什么没有把插销插上，把门关死了。
“你带纸了吗？”
一只白皙的染着红指甲的手从门缝里伸了进来。
露出手掌的瞬间，李杳看到那只手的掌心有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珠，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你带纸了吗？”
李杳实在忍不住了，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尖叫。
是李老师的声音！
正背着吊死鬼从楼梯口往这边走的林枫听到这声尖叫，匆匆放下吊死鬼，拿着手机大步跑了过来，掀开帘子进了女厕所。
借着手机的灯光，林枫看到女厕所的最后一个隔间外面站着一个穿着校服的长发女学生。
“你带纸了吗？”
女学生回过头，一脸关怀地看着林枫。除了缺了一只眼睛外，女孩长得竟还算眉清目秀，不吓人也不丑。
女学生很快变了脸，冷声道：“你走错厕所了。”
林枫看着女学生伸进隔间的胳膊，咳了一声说道：“隔间里的人我认识，我是来给她送纸的。”
女学生把染着血的手从隔间里收回来，把眼珠安回自己的脸上，一脸戒备地看着林枫，强调道：“这里是女厕所。”
女厕所这会除了她没有别人，“我只进来送纸又没什”么。林枫一步步靠近，“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问她。”
李杳刚被女学生的眼珠吓得不轻，闭着眼睛回应道：“真的，他说的是真的！”
女学生警惕地让开了，一脸可惜地把手里的卫生纸放在窗台上，“那你去把你的纸给她吧。”
林枫点点头，伸手拉门。
女学生突然伸手拦住林枫，“你的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