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过是家宴,朕看他也逃席惯了,就由他吧。”胤禛不在意说道。
胤禵撇撇嘴,这装模作样的也委实是太过了些。
九州清晏大门处,穿着墨绿色吉服的端妃姗姗来迟,随着一声声的通报,端妃由她的贴身宫女吉祥扶着进了大殿中央。
没见过端妃的嫔妃们都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人,看着病殃殃的,身子骨不太好的模样。
“臣妾祝皇上皇后万福金安。”就连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的。
胤禛来这以后也从未见过端妃,倒是个温婉柔和的女子,做了原主手里的替罪羊,被华妃折磨许久也从未抱怨过。
华妃此时的眼里像是带了刀子,满是恨意,自从端妃迁居永和宫后,她就再也没去羞辱过端妃了,太后还健在,她哪里敢强闯太后故居。
端妃轻轻咳嗽了两声,脸色虽有些苍白,却比以前好了许多。她侧头时,目光捕捉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四目相对下,心里不禁感慨实在是像。
“皇上又得佳人了。”端妃神色莫名。
皇后心里嗤笑,只是语气满含深意,“端妃常年累月不见生人,所以还保留着当年的眼光啊。”
齐月宾在潜邸当格格时就跟在柔则身后当狗腿子,因此还颇受王爷看重,对她虽说算不上宠爱,在府里却也有几分地位,呵,还以为现在是在潜邸里呢。
“坐吧。”胤禛吩咐道。
端妃便往自己空着的那个位置去了。
坐定后,端妃言语中便透露出对温宜公主的喜爱,谨贵人忙吩咐温宜的奶嬷嬷把温宜抱去给端妃看看。
这满了周岁的孩子已经算是长开了,不用再包襁褓,一身鲜嫩的浅紫色小衣裳穿着,瞧着就玉雪可爱。
吩咐自己的贴身宫女拿了一个轻巧精致的银项圈来,端妃亲自戴在了温宜的脖子上,温宜也不哭不闹,好奇地去够自己脖子上的小铃铛玩。
胤禛看她们都寒暄完了,示意张起麟继续,张起麟手势一起,下一场歌舞又接着上演。
参加的宴席多了,次次都是这些千篇一律的东西,实在是无聊得紧,众人要么交头接耳,要么默默喝酒。
甄嬛待的无聊,跟安陵容说了一声:“我出去透透气,一会儿就回来,要是有人问起,只说我不胜酒力出去醒醒神。”
安陵容有些不赞同,可是看她已经打定主意的模样,只好点点头。
她们的位置比较末尾,只一个淳常在坐在最边上,因此甄嬛出去也没其他人发现。
河边青草蔓蔓,杨柳飞舞,甄嬛只觉得外边的空气都清新许多。
带着流珠赏花看鱼,好不自在,殊不知一身浅绿色吉服的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景色。
光是看还不够,甄嬛语气狡黠,在流珠耳边说:“我们下去踩踩水吧。”
甄嬛脱了自己的鞋袜坐在岸边踩水玩,流珠也是个活泼的,见劝了两句甄嬛不听,自己也跟着玩了起来,主仆两个嘻嘻哈哈,丝毫没有发觉有人靠近。
谁知一个没踩住,甄嬛脚一滑差点跌进水里,吓得两人惊叫一声,流珠死命拽着甄嬛不让她掉下去,身后一直看戏的人见状不好,也从坡上跳了下来伸手把甄嬛拉上了岸。
甄嬛一看是个陌生的男子,还一直拽着她的手不放,惊惧之下连忙甩开,急急往后退,把光着的双脚往草里缩。
流珠立马就不干了,上去推了那男子一把,“你躲开!”然后走到甄嬛面前把她挡在自己身后。
“自己都成落汤鸡了,还顾别人。”男子语气轻佻嘲笑流珠。
流珠壮着胆子,怒视男人,“谁啊?大胆无礼!”
甄嬛在流珠身后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和发饰,心里暗道自己愚蠢。
见那男子仍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甄嬛的脚看,流珠已经是怒火中烧,上前又用力推了一把他的肩膀,“你还要不要脸?”
甄嬛半蹲着身子用衣摆遮住双脚,心里冒火,眉头皱的死紧,真是一个令人作呕的登徒子。
“李后主曾有言,缥色玉柔擎,用来称赞佳人的皮肤白皙,所言果然不虚,可是我看不如用缥色玉纤纤,更见玉足的雪白纤细之妙。”那男子被推搡也不见恼,仍旧面不改色,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流珠恨不得上去抓花他的脸,这副没皮没脸、油盐不进的样子,骂又骂不动,赶也赶不走。
甄嬛只当没听见,自顾自穿鞋,看他的衣着打扮和身上的配饰,已然猜到这就是那“大名鼎鼎”的果郡王了。
传言还说果郡王是全京城女子最为爱慕的人,可见传言不实,这样一个登徒子除了皮相能唬人以外,实在是看不出还有哪一点值得爱慕。
甄嬛不愿多待,再不走恐迟则生事,也不叫破果郡王的身份,只把他当一普通男子,毕竟流珠刚才骂了人,真要追究起来怕流珠会受责罚。
“我们回去。”甄嬛顾不上失礼不失礼的,踩着花盆底带着流珠跑的飞快。
果郡王看着她们两个渐渐消失的身影,轻笑一声,“这主子有趣,身边的宫女也有趣。”
甄嬛表情严肃叮嘱流珠,“今日之事,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否则我死无葬身之地。”
流珠也明白事情严重,忙不迭点头。
回到正殿,恰巧碰上谨贵人出主意,说把后宫众位的长处写下来抓阄,一来各展所长,二来还能以娱宾客。
今天是谨贵人女儿的好日子,因此她便难得穿的艳丽了些,梅红色的彩霞锦授藕丝缎裙,衬得她在往日的沉稳安静之余又多了几分难得的华贵,
胤禛深深地看了一眼曹琴默,当初赐她封号谨就是为了让她知道什么叫谨言慎行,别一天天的跟着华妃搅风搅雨,谁知道在公主的满岁宴上她还敢如此。
让朕的嫔妃去娱乐宾客?
就算宾客是自己的亲兄弟那也不行。
真是不知所谓!
谨贵人被皇上这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心里有些退缩,难道她想在自己亲女儿的满岁宴上搞这些吗?踩着女儿的大好日子去给那些女人找表现的机会!
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从她进了王府投靠年侧福晋的那一刻她就没有任何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