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一路了,路上她们三人不敢多说,甄嬛和安陵容跟着沈眉庄回了她的常熙堂。
只等坐定后挥退了伺候的人,甄嬛看向沈眉庄的脸色,开口道:“眉姐姐,今日那小太监之事定是有人安排好了。”
沈眉庄定定坐着,思索一番,“是华妃,她和丽嫔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姐姐可是何时不小心得罪了华妃娘娘?让她这样,设局陷害。”安陵容问了一句,后面又像是怕被人听到一般,声音都低了下来。
沈眉庄皱着眉,“近日我并未与华妃有冲突。”
又仔细思索着,陡然间恍然大悟,“要说和她有关的事,只有几天前我和采月说话时,采月言辞中无意冒犯了华妃一句。”
沈眉庄捏紧了帕子,当时过后那几天一直没什么动静,她还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谁知道几天后华妃竟然直指她而来。
“当时可有其余人在场?”甄嬛也皱紧了眉。
沈眉庄点了点头,“那时我正在院子里赏菊,身边除了采月,还有内务府分来的那三个宫女在一旁候着。”
三人面面相觑,也就是说,那三个宫女当中定有华妃的人。
“也不知紫苏、茯苓和辛夷,哪个才是那吃里爬外的。”沈眉庄声音恨恨,她自认待她们不薄,虽说不像对采月那般信任,但是该给的赏赐也从未吝啬过,平时也从不打骂下人。
甄嬛和安陵容自是好好安慰了她一番,提醒她若是将告密的人找出来后,也不要打草惊蛇,最后三人也没了说闲话的心思,甄嬛和安陵容告辞离开。
可等到了下午,沈眉庄这里就等来了华妃传她去翊坤宫的消息。
到了翊坤宫后才知道,华妃说是担心她年轻不懂事,怕皇上召见时不知道怎么伺候笔墨,于是让她从研墨开始学。
可怜沈眉庄穿着花盆底,站在案桌边上磨了一整个时辰的墨,腰酸背痛不说,右手都有些抽筋了,累得满头的汗,脸色都有些发白。
华妃在一边的内间里喝着茶捏着腿,时不时地隔着珠帘看一眼沈眉庄有没有偷懒。
眼见着天色要暗了,才让沈眉庄回去了。
等到灯火通明的时候,胤禛还在养心殿里召见大臣,烛火的光照在他的脸上,一时有些神秘。
“青海罗卜藏丹津叛乱,西北局势不稳,眼下朕竟只有年羹尧一人可用。”胤禛轻笑一声,将折子甩在桌上。
张廷玉拱了拱手,“皇上,左都督岳钟琪系岳飞二十一世孙,他熟悉西北边事,人称常胜将军,且一贯周敏谨慎,可以一用。”
“命年羹尧接任抚远大将军,岳钟琪为奋武将军参赞军务,一同前往青海平叛。”胤禛想也没想,因为他知道此战必然胜利。
只是之后要怎么安排,还需要再想一想。
若是十四弟可用,可以考虑一下,要是不能用,那就把他的脑子洗一洗,也就能用了。
张廷玉领命退下,苏培盛见状带着翊坤宫新上任的首领太监唐德海进来,“皇上,翊坤宫的唐德海带着华妃娘娘送来的点心,说要请皇上品尝。”
“朕不是说过以后不准后宫里的人来养心殿打扰朕吗?你要是不想做这个总管太监,有的是人想做。”胤禛盯着苏培盛,语气严厉眼带审视。
苏培盛连忙跪了下来,其余太监宫女见皇上发怒,纷纷跪地俯首。
门外的唐德海也被吓得跪地发抖。
“皇上息怒,皇上,是奴才一时猪油蒙了心,求皇上责罚,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苏培盛以头抢地,求饶的话一句也不敢说,只老实请罪,希望皇上看在他积极认错的份上,罚他一顿板子后还能继续叫他当差。
胤禛淡淡看了他一眼,奴才会看眼色、会猜主子的心思不是什么错,只是枉自揣测主子的心意还擅自行事就是大错特错,要不然这个苏培盛以后也不会投靠了甄嬛,他们几个一起将原主当成傻子耍得团团转。
当真是比他身边的苏培盛差多了。
“拖下去仗二十,以后你和张起麟的活儿就互换一下吧。”
苏培盛如丧考妣,白着一张脸由着门外的侍卫将他拖出去,路过唐德海时唐德海抖得更厉害了。
一朝不慎,竟让他到了如此地步,如果他没有自作聪明,看皇上有重用年大将军的打算,就向华妃卖了个好,替她的人进来通传,那是不是……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殿内的张起麟心里笑的都要开花了,连忙上前应是,随后麻溜的站在了皇上身侧,时刻等着皇上渴了饿了就上前服侍。
苏培盛这个老东西也有今天,自从他当了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防他们这些人就跟防贼似的,被他压得毫无出头之日。
如今自己作死,他可要警醒着些,不能步了他的后尘。
那后宫里的娘娘们再重要能有皇上重要?真是不知所谓。
“朕记得朕的私库里有一串红玛瑙十八子手串,你亲自送去给华妃,告诉她以后若是有事就去找皇后,没事别让人来养心殿,朕有空会去看她的,让她安分些。”胤禛心知自己不说明白些华妃听不懂。
“嗻。”
张起麟:走马上任第一天就来活儿了,刺激!
门外的唐德海只觉得人生灰暗,第一次办娘娘交代下来的大事就给办砸了,回去以后娘娘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可见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