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依山名居,顾念远在床上挺尸,她没有胃口。
可一味的翻滚郁闷也不是她的作风。
思来想去,顾念远决定爬起来踩缝纫机。
阮姐帮她在二楼归置了一个角落,正对着落地窗外的花园,供她养伤期间打发时间。
心情不爽快时最好的发泄方式就是沉迷手工,这是顾念远自小养成的习惯。
以前是因为家里不富裕,总买新衣不现实,妈妈就会买些碎布给她做裙子,由于是独一无二的手工裙子,去学校时屡屡被老师夸赞。
顾念远筛选着棉线和布料,心慢慢就静了下来。
后来妈妈去世,她就学着使用那台老缝纫机,爸爸出意外那天穿的衬衫就是她第一件作品,扣眼都是歪的,但是爸爸爱不释手。
焦躁逐渐被怀念取代。
顾念远忍不住叹息,如果父母哪怕有一个还在世,自己或许就不用搅到这样复杂的局面里,普通人过过普通的日子挺好的,何必面对这些猜也猜不透的男男女女。
岑寂回来时已近深夜,顾念远躺在沙发里玩手机,等的昏昏欲睡,她穿着睡裙,曲线蜿蜒直到露出的双脚,这些日子一直养着,格外白嫩。
“怎么不进去睡。”
“啊,你回来了。”
“在等我?”
岑寂扯开领口坐在对面,他身上有酒气,坐下时裤子隆起褶皱堆积在腿根,举手投足间都是肆意,顾念远坐起身:“下月月初我得去北郊影视城出差,工作室派我跟组。”
“是岑清钰主演的那部剧?”
“对,听说忙起来未必能当天赶回,后期或许还要去西北,我想应该要与你说一下,不过,大家都住在一起,安全应该有保证的,你不用担心。”
“要拍多久”
“三个月左右吧。”
“那你有的忙了,接下来还得筹办婚礼。”
顾念远一愣:“办婚礼?难道你不是故意气你爸才这么说的吗?”
“我不像你,不会随便说气话。”
他怎么夹枪带棒的,该不会是从前女友那里受了气吧。
顾念远不明所以。
岑寂倚着沙发靠背看她鼓脸,凉凉道:“念远,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那群小混混背后的人是岑宏。”
“我能猜到。”
“岑宏是岑清钰的父亲,这样日日面对清钰,你不介意?”
顾念远皱了眉头,心浮气躁:“我是成年人了,工作的事情不会放私人感情,况且儿子是儿子,老子是老子。”
岑寂冷哼了一声:“你对岑清钰倒是从不怀疑。”
“他是个正直的人,我想我还算了解他的。”
“靠你的七年暗恋了解?”岑寂讥诮道,“余情未了。”
顾念远毫不示弱:“是,我余情未了,阿寂跟秦小姐不还藕断丝连吗?”
岑寂的目光骤然变得极其深邃,两人火光四射的对视了一瞬,顾念远率先败下阵来。
她抓起一个丝绸制成的袋子递过去:“送你的。”
岑寂睨了一会儿才伸手接过,里面装的是一只软绸质地的眼罩,边角处还绣了一朵小白花。
“喏,这个月的礼物,听老陈说,你经常忙起来几天都睡不到一个小时,就……就做了这个,哪怕你天赋异禀,还是该保证一定的休息时间。”
岑寂拿指头摩挲着那朵小花,淡淡道:“你还会绣花?”
“只能绣到这个程度了,好了不早了,我先睡了。”
顾念远几步绕过他,想了想又停下来,“那个,你要跟秦小姐真有什么还是跟她说清楚吧,反正咱们是假的,不要叫她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