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气了,这很明显,但他没有走,两人对峙着,顾念远不打算退缩:“岑寂,我是不是自以为是,你心里明白,这不是第一次了,岑令诚也知道他能左右你的情绪,所以他屡屡得逞。”
这话一出,岑寂看起来更生气了。
“你才认识我几天,自以为很了解我?”讥诮挂在他的嘴角,“顾念远,仅仅一个月前你还在对我喊打喊杀,现在就预备做我的心理医生了?”
几天前,秦亭亭也说过类似的话,字里行间暗示她并不了解真正的岑寂早晚被抛弃。
现在,岑寂本尊亲自来讲,双重打击令顾念远咬住了唇,好半晌才道:“说的对,论对心理学的了解我不如你这个专业的,论对你的了解我可能还不如秦亭亭,但有句话叫旁观者清。”
她抬起下巴,坚定的看过去:“岑寂,作为一个旁观者,在我的角度看来是这样的,或许你的演技很好一切都是装的,或许你觉得无伤大雅,但我只是个普通人,对自己在意的男人肯定要担心,担心你被你的敌人牵制会不会很危险。”
说到这里,她眼眶又红了起来,气势顿时弱了一大截,顾念远吸了一下鼻子努力綳住,继续摆出强硬姿态。
“反正,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想听就听,不想听就当我脑子不清楚胡言乱语。”
说完,她也不等对方反应,拿起被扔在一边的暖手宝就要进房,她转身极快,岑寂比她更快,他从背后揽住了她箍在身前,附耳道:
“我收回刚才的话。”
“……”顾念远的委屈已经涌上来,根本不想理,“放开!”
“不放。”
跟无赖拼无赖没有胜算,但顾念远心情不好,没有理智认清现实。
她奋力挣扎,一边挣扎一边道:“混蛋,放开我!你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我怎么了解你,除了靠猜靠观察我还有什么好办法!你嫌我烦那就去找了解你的人好了,反正那些人排着队等您老翻牌子呢!”
女人穿着宽大又浑身是毛的家居服,扯动间扣子松了她半个身子露了出来,里面是单薄的睡衣,配着她委屈到皱在一起的五官,努力压低声音的谩骂,实在是狼狈又可怜。
“我什么时候嫌烦了你加的罪名我不认。”他一手紧紧箍着她的腰,一手将那家居服拉了上来,“顾念远,你!”
想说的话堵在他喉头,他们现在关系微妙,一句话说出来,轻了重了万一不小心伤了人,岂不是前功尽弃?
岑寂头一次觉得说话是件困难的事情。
“你说的有道理,是我不想承认!”
闻言,顾念远停了下来。
“念远,对于有些事,我也会选择逃避。”
“……你先放开我……”
见他迟疑,顾念远叹了口气道,“我冷。”
家居服掉了两颗扣子,正好位于胸前,她一片白皙的脖颈露在外头,冷风吹过,一阵阵起鸡皮疙瘩,岑寂松了劲儿,仍揽着人道:“想说什么进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