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酒店只有私汤,且不是所有住客都能享受,所以不论是品质还是卫生上都十分有保证。
顾念远摸爬滚打了一整天,抛去坏心情也确实需要放松,两人的套房后头就是一处非常漂亮的私汤,装修的古色古香,因在户外还积着雪格外有情致。
私汤的池子占地不小,但曲折婉转边角处还有山石造景,比之上一回在贝市郊区那处,这里是典型的混池,当中没有象征性的间隔,顾念远挑了个距离岑寂最远的地方下了池,她丧眉搭眼只想安静的泡着。
她沉默,岑寂跟着一块沉默。
温泉池热气腾腾又死气沉沉,风吹枯叶的声音都显得突兀,如果放在平时,顾念远怎么都得讲两句缓解一下气氛,但现在她沉醉在情绪里无法自拔。
这段时间他们相处不错给了她不少错觉,现在想想,岑寂应该还没彻底相信她的喜欢,莫说他不信,此次此刻她都开始怀疑了,两人的喜欢是同一种吗?
她喜欢岑寂的理由有一大堆,掰着手指都能数出三五个,可岑寂为什么会喜欢她呢?
喜欢什么?
顾念远自问自答,答不上来,越发心烦气躁,她低着头皱着眉,不耐烦的拨着温泉水。
“下午在雪场玩的不顺心?”
“嗯,很不顺。”
顾念远脱口而出,下一秒才发觉身边有人。
人当然不是别人,岑寂不知何时到了她旁边,但他没有靠的太近,两人之间隔着一人的距离,他半个肩膀露在外面,顾念远回神就看见他分明的锁骨,再往上是一道颈部肌肉,一线往上终结在下颌骨,目之所及皆是漂亮的肌肉线条。
四周水雾缭绕,让这紧致有力的线条加了点若有似无得朦胧,顾念远本能的咽了下口水。
“怎么不顺,要不要说说看。”
岑寂与她说话向来不大规矩,但现在他很规矩,顾念远将身体沉进水中只露出一颗脑袋,也不与他对视。
“就是十米之内必会摔倒。”她的睫毛忽闪着带着水汽,“滑雪好难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那样。”
岑寂忍住心底的冲动,哄道:“什么事不都是刚开始很难,慢慢就不难了。”
“是啊,什么事都是这样,那你的滑雪练了多久?”
“两年左右,我对这项运动兴趣一般,大学时跟朋友一起去R国的雪场玩才头一回接触,当时觉得专业选手们很帅就想学学看,一开始也摔了很多次,逐渐就掌握了技巧,那些专业选手也一样,再专业都会摔。”
“哦。”顾念远淡淡道,“然后呢?”
“然后?”
“你大学玩过两年的运动,即便后面没空常去,还是能滑的那么好是吗?”
“岑寂你好像没有不会的。”
顾念远有一句没一句说的慢悠悠,语气里却是沉沉的郁闷,岑寂眼中浮出迷惑,他罕见的感觉到自己在犹豫,犹豫怎么回答。
女人甚少这副样子,哪怕是误会他是凶手,生气愤怒都摆在明面上,而不是像现在,郁闷极了,但郁闷的来源不得而知。
顾念远继续道:“我猜,大学时你是跟秦家兄妹一起去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