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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黑夜中绽放的红玫瑰(1 / 1)


房间内杯盘狼藉,一位披头散发的妇人双眼呆滞的坐在凌乱的床上,口中不断说着胡话。两位女警员坐在她身边安慰着她的情绪。

咚咚~敲门声响起,女警回应道:“请进。”

随即房门被推开,一位身穿双肩绣着两轮弯月的警服男子走了进来,手中还托着盒饭,两名女警见到来人犹如见到救星一样令她们喜出望外,而那名妇人的反应却是截然相反,犹如见到了血海深仇之人一般,原本呆滞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木讷的表情转变成凶恶,还没等两位女警来得及反应,她便张牙舞爪的冲向那名男子,对他的衣服又拉又扯,拳打脚踢。

两位女警赶忙上前将她拉开,可是越是阻拦她便越是疯狂挣扎,男子示意两位女警放开,她们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开了那名妇人,解脱的妇人,随即扑在那名男子的身上,不停的拍打着他,嘴里不断的吐出:“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以为你是警察就很了不起吗?我恨你!”,说罢便张口狠狠地咬在那名男子的肩膀上。

龚腾一动不动的站在那,手中牢牢的捧着盒饭,任由她拳打脚踢,又抓又挠,甚至牙齿穿透衣服咬进血肉,鲜血直流,仍然一声不吭。

那名妇人渐渐的停下了殴打,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泪流满面的哭泣,因为宣泄的原因,她就像抽空了力气的泥人般,身体慢慢滑落在地。龚腾见状立马将她扶起,搀扶着她虚弱的身子向床边慢慢走去。

她一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一旁站着的两名女警,看着眼前肩膀上还不断冒着血还坚持着把妇人的被子盖好的男子,忍不住泪眼婆娑。龚腾将盒饭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对着两名女警说道:“这饭盒自带保温功能,待她醒来,记得让她吃饭。”说罢便走了。

龚腾关上房门后叹息着,在来的路上,那名向他通知的警员将妇人的事情告诉了他,她叫王惠瑛,是一名小学教师,丈夫是名退役军人,还有一个六岁的女儿,原本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奈何天意弄人,她的丈夫在一次洪涝抗灾中,以身殉国。而她的女儿也在两星期前的一次放学途中被人贩子给拐走了,调动监控查看,最后一次发现她女儿身影的时候,便是在周六饭馆的那条十字路口,警方调动多名警员调查,而那时龚腾刚好出差,没有接手这个案件,直至今天早上,警方在一栋烂尾楼中发现了一具身形类似小女孩的干尸,通过多方机构提供的线索那具干尸正是王惠瑛的女儿。

先是丈夫离去,再收女儿噩耗,原本一幅美好家庭的画面瞬间变的支离破碎,这沉重的打击让王慧瑛看不到了生活的希望,所以才决定以自杀结束生命。女本柔弱,为母则刚。龚腾听后也不由为此悲伤,使得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曾经他所经历的画面:在一条狭道中,周围全是悬崖峭壁,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众尸体,一身戎装的许纳兰跪在地面上失声痛哭,怀中还躺着一位满身血迹、奄奄一息的少年,少年伸出他那巍巍颤抖的血手,抚摸着许纳兰泪流满面的脸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遗言,而他自己却只能默默无助的站在一旁,看着那只血手无声掉落.......

此时已至深夜,几名中年人刚从局子中走了出来。其中一人骂道:“妈的!好戏没看成,还被带回来喝茶,真是够晦气的!”

另一个人回应道:“哎~没办法,早知道走远一点看了。”

其中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说道:“别说了,一晚上没吃,饿着呢!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填饱肚子再说。”

有人回应道:“这都大半夜了,哪还有吃的啊?”

一个矮个子眯着眼睛瞅着在他们前面不远处有个小吃摊,说道:“欸~你们看,前面好像有个小吃摊!”

为首的男子也瞅了一眼,确实有个小吃摊挑着灯在前面摆摊,于是招呼道:“走!去瞅瞅是什么好东西。”

一辆小推车停在街道边,明晃晃的白光灯吊在车杠上,在漆黑的道路上显得格外耀眼。一双手在摊上忙碌着,只见车上摆着一口铁锅,掀起锅盖,将一个个肥嘟嘟的馄饨下入沸腾的热水中,盖上锅盖,叠上案板,准备着蔬菜。

几个人影从远处漆黑的街道中走来,其中那个矮个子率先问道:“老板,你这卖的是什么?”

老板声如贯珠,简单的说道:“馄饨,可单点,也可以加面。”

为首的中年男子说道:“多少钱一碗?”

“馄饨单点一碗8块,加面10块。”

“6碗加面。”说罢几个便围在一张小桌子上等候。

一位身材瘦弱长腿的男子看着明亮的灯有些恍惚,说道:“老板,你灯也太亮了吧!我们从大老远就看到你的小吃摊了。”

老板回应道:“我这灯的亮度刚好,这周围太黑,几位刚从暗路中走过来,自然不习惯。”

“老板,你这摊子什么时候开的,怎么没见过。”

“哪边的路黑,我就到哪开。”

“嘿~这老板说话真风趣!”

几个人和老板侃侃而谈,打发时间。

老板将煮好的馄饨的摆放好在餐盘,端了过来,饥肠辘辘的几人看见热气腾腾,香气飘香的馄饨,各个忍不住咽着口水。

为首的那名中年男子见到老板疑惑道:“老板,你脸怎么裹着块布啊?”

老板则是回应到:“天气太冷,防止冻伤。”

这一回答,引的几人哈哈大笑。

“听你的声音应该是个男的,没曾想却像个女人一样,哈哈....”

“是啊是啊,老板你该不会脸是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三只眼睛还是两个鼻孔啊?啊哈哈哈哈....”

老板两耳不闻,也不回答,而是静静的在那包着馄饨。

晶莹饱满的馄饨,滑溜Q弹的面条,甚至老板还给他们每人的碗中加了颗卤蛋,撒点葱花香菜提香,一碗馄饨下肚,暖胃还饱腹。

其中那位矮小的男子说道对旁边的一位男子小声说道:“诶~咱们去看看那老板长什么样。”

“嘿嘿,走!”那人坏笑道。

另一位男子大声欢呼道:“老板!他们想看看你长什么样!”

老板对此依然没有回应,而是停下手中的活,看向几人。

只见那矮小男子刚起身,双腿便微微颤抖。旁边的男子说道:“怎么了你,走啊!”

他自己也没想到,刚起身没走两步,便有一种浑身使不上来劲的感觉。

而其他几位,也有着脑袋沉沉的异样感觉,为首的男子发觉四肢发软,力不从心,对着小吃摊老板怒吼道:“你....你在....汤里下毒!”

老板并没有回应他,而是手持擀面杖走向那名矮小的男子。

“你....你....你想干什么....”矮小男子惊慌失措。

老板便靠近他,便摘掉蒙在脸上的布:“你不是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吗?要看仔细哦~”

当老板将遮布彻底摘掉后,矮小男子看着老板的脸庞,心脏一下子接受不了,眼球一翻,直愣愣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其余五人感到疑惑时,老板则是慢慢的转头将脸看向他们,一张满是红斑和焦痂疤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呈现,这一幕将在座的五人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其中有个家伙直接跪了下来,看见老板正一步步靠近自己,他最终将自己仅剩的全部力量喊出:“鬼啊!”

老板眼疾手快,抡起擀面杖就敲了下去,只听清脆的响声在他脑袋响起便晕了过去。剩下的几个向要搬起桌子砸向老板,奈何老板先发制人,一个个敲晕,来时六个人,此时仅剩一人,便是那一开始为首的中年男子,他颤抖的说道:“你....是人.....是鬼啊?”

老板听后,便停顿了下来,思索道:“我?当然是人咯~”

中年男子听到后,似乎心中出了一口,没有刚刚那么紧张了说道:“我,我也是人啊!”

老板听后噗呲一笑,说道:“人?你也配!”说罢便抡起擀面杖狠狠的砸在中年男子的身上,直至砸晕。

一整冷风呼啸而过,中年男子被惊醒,他感觉脑袋沉沉的,回过神后竟然发现,他们六个光溜溜的被倒绑在一根绳子上,绳子的一端连接着塔吊机,而他们的下面便是万米高空的马路街道。

他慌了他此刻真的慌了,他赶忙叫醒还在打着呼噜睡觉的同伴。

“谁啊~别吵吵!我.......啊~~~”

那个矮小男子埋怨了几句,睁眼后,发现正被绑着悬吊在空中,这吓的他身体不断摇晃。

“别晃!别晃!”中年男子骂道。

其他几个醒来后,也是和矮小男子一样不停的呐喊,不停的摇晃。

“都TMD的给老子闭嘴!”中年男子一声怒吼,其他人都闭上了嘴,但身体还是不停的抖动。

这时一个人影爬上了塔吊机的驾驶室,中年男子见到来人,正是昨晚小吃摊的那位老板。昨晚因为灯光的原因的,除了老板的脸,看不清他的身形,但今日一看竟是个年轻人,老板拿起对讲机讲到:“各位,昨晚睡得好吗?”

老板的声音在六人的蓝牙耳机中传出。听到老板的声音,立马就有人骂道:“小子!快给老子放了!”

老板微笑道:“好啊,满足你们。”说罢,便控制起了操纵杆。

感受到被塔吊机带动的绳子,正慢慢变松,矮小男子立马喊道:“停下!停下!我不想死啊!杨杰,我大爷!”

老板此时有求必应,便停住了绳子的下降。

中年男子深知现在他们几人的命都在眼前这位年轻人的手中了,于是便慢慢的说道:“孩子,你还很年轻,千万不能走在犯罪的道路上!”

而老板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说道:“这个世界上就是因为存活着你们这些毒瘤,才变得如此不堪!现在跟我说起道德?你们不是喜欢起哄吗?低头看看下面吧!”

只见在马路边许多人,驻足仰观,甚至有人抄起手机开启录像,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空中的六个人脸都吓青,矮小男子甚至当场失禁,流在了自己的脸上,不断的哀求着老板。

年轻老板看着他们那苦苦哀求的嘴脸,转头又看了一眼挡风窗上的自己,最终他轻轻按下开关,而下方的群众也因为那从天而降的的场面所震撼。

警笛声由远及近,下面的警车越来越多,封锁线也随之展开包围,年轻老板则是从容的从塔顶慢慢爬下去,他主动的伸出双手示意警察将他带走。上了警车的他笑了,笑的极为很开心。

他叫何涛,今年20岁,他的父亲是个无业游民,却嗜赌如命,欠了一笔巨款,母亲为了还钱,早出晚归的打工,而他的父亲还常常抱怨,并对母亲施暴,在何涛七岁那年,有天他正在午睡,醉酒的父亲因为烟头没掐灭,随意扔在地上,导致引发火灾。邻居发现后立马拨打消防电话,母亲刚好从外面买菜回来,奋不顾身的将何涛救出,而他的父亲也因为那场火灾而失去生命,何涛也是因为那时导致脸部毁容。

他的父亲是死了,可是欠下的债依旧需要母亲偿还,走投无路的母亲将幼小何涛交给舅舅照顾,自己一个人走向天台,而在楼底的群众没有一个阻止她,反而都在取笑她博取同情。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能被救赎,何涛的心中默默的记下那几个人的模样。

转眼之间十多年过去了,他也了却了心中的愿望,这监狱仿佛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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