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治了那两个歹人后,凌儿心情甚好,蹦跳走在前方,而相柳紧紧跟着在后。
他们来到入住的客栈,只见客栈小二神色有些奇怪。
见二人从上了楼,小二便忙转身到后院。相柳斜着眼角看到后,心中留心,便故意走在后面,想看看这楼上到底有什么蹊跷。
而凌儿不知,仍旧蹦跳在前,提前推开房门。
还未进去就看到此时房间正中坐着一位身着湖蓝色长衫的男子,留着八字胡,但英俊不凡。
凌儿一见便叫起来:“苏二舅你怎么来了?”
说完一下就冲到二舅怀里,这个二舅看到凌儿也是又惊又喜。
一边假装要捏凌儿的耳朵,一边生气说着:“小祖宗啊,你可真是把我吓坏了,我刚回去神山就听说你跟着偷偷溜出去了,你啊你,怎么和你娘亲小时候一个样。”
“我娘亲也偷偷溜出去过吗?”凌儿做鬼脸笑着说。
苏二舅觉得自己说漏嘴了,毕竟从他娘亲现在这般,怎能知道小时候淘气并不输于这个小鬼头呢。正想说什么的二舅,突然看到门口的相柳,问凌儿这人是谁?突然,啊呀大叫一声。只见苏二舅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此时,帝喾也正要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刚刚听到凌儿回来了,他也是舒心吐出一口气。
本来听到凌儿偷跑到青云镇就心中不安,想着让苏二舅去找,可是觉得不行,还是要自己出马,于是乔装跟着苏二哥一起来到这里。
想着他一任天帝,怎能随便离开天宫,但为了凌儿,这个他最疼爱的孩子,他还是破了例。正当他要好好训训这个调皮鬼时候,突然听到苏二哥大叫,就疑惑走出。
当他看到门外的相柳,也是倒吸一口冷气,难道真的是他?
而此时的相柳看着屋内惊讶如同见鬼一样的表情,心中想着自己之前是在哪里见过他们吗?
而凌儿这边还在介绍:“这是救我一命的恩人,他是海族的藩王,奕。”
“奕?藩王?为何他的眼神仿佛第一次见到我们一般。”帝喾心中百般疑惑,但是仍旧冷静相对,收拾了诧异的神情,恢复了冷静,拱手道:“多谢藩王救我长子。”并暗地观察相柳的神情。
相柳回礼说:“本意并不是特意救他,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只是觉得这孩子和我甚为投缘,现今也带他找到家人,那在下就告辞。”说完就要走。
被凌儿一把拉住:“奕大哥,你莫要走,你说过还要带我去看花灯呢!”
“凌儿!”身后听到帝喾的呵斥声,“没有礼数,藩王既有事在身,你怎好这般不识趣。”
凌儿憋着嘴巴不说话,眼神却是不舍,这几日他和相柳相处起来有着莫名的亲近。而且这个奕大哥还救他两次,不管如何他已经将他当成自己的好朋友,现在离别自然伤感。
而比起帝父来说,虽然帝父对自己也是极好的,但是帝父的规矩太多,总是不准这样不准那样的,还是和奕大哥待在一起更舒心。
如今帝父不准他如此无礼,他也只能退回去对相柳说:“奕大哥,日后有机会我们定要再聚,慢走!”做了一个拱手礼。
相柳微微一笑,转身离开,此时苏二舅从凳子上颤巍巍站起,踉跄走到帝喾身旁:“像,太像了,你可和我有同感?”
帝喾瞪了苏二舅一眼,拉起凌儿到座位上对他说:“详细说来,你如何认识此人的。”
凌儿就将自己如何落难,他又如何救自己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帝喾若有所思说:“若是他,为何不认得我们一般。”
凌儿说:“他说自己大病一场醒来就什么也记不起了。”
“大病一场?”帝喾重复此话,和苏二舅对视一下。
随后,帝喾将凌儿的耳朵拎起来,“你此番闯祸若被你娘知道,定要罚你在巫山寒冰谷面壁一个月。”
吓得凌儿忙说:“好帝父,你千万别告诉我娘。”
“不要告诉我什么?”门外传来一个女子柔弱而坚定的声音。
凌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娘,我错了,我下次定不敢再偷跑出来。”此时他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如果帝父可以用甜言蜜语哄骗过去,那么他的娘亲,巫山的神女,就没有那么好骗了,惩罚他的花样可是有一百种。
门外出现三人,中间一人戴着遮雨帽和纱巾,一身素色衣裙,显得气度不凡。身后是两个穿着青衣的侍女。
只见中间那人缓缓走进房间,将帽檐递给两旁的侍女露出花荣,美丽非凡。
她盯着跪在地上的凌儿,手化出戒尺,指着凌儿说:“说!你自己要讨怎么的惩罚?”
此时凌儿望向帝父,帝父将头偏向一边。他又把头望向苏二舅,苏二舅忙着假装去整理自己鞋袜。
凌儿只好说:“母后看如何处罚即处罚吧,反正犯事的是我,和苏二舅无关。”
苏二舅一听,瞪大眼睛叫道:“臭小子,你自己偷跑出来跟我何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着拖我下水,分担你的惩罚,你别想......”
凌儿说:“要不是你走得太快,我怎么会走丢?”
“哎吆,你个小鬼头现在学会胡乱攀咬了,你以为拖着我,你娘就会少责罚你吗?我跟你说,你娘要是知道你偷偷跑到东海。”
“闭嘴!”“乱说。”帝喾和凌儿同时发声。
苏二舅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巴,忙捂住嘴巴尴尬笑着。
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姑获的眼神望着凌儿问:“他说的是真话吗?”
凌儿猛得摇头,但姑获的眼神如冷漠的冰凌好像直插人心,一直盯着。
末了,凌儿低头说:“我遇到匪徒,被扔进东海,幸得母后之前给我的定海珠,我才能活着上岸。”听到他差点被人扔进东海,姑获心中仿似被人扎了一下一般。
她正色问:“你这次定逃不了重罚。”
凌儿又求助帝喾,帝喾看到差点被苏二舅说漏嘴,已经心中惊动,忙对姑获说:“此番,他就第一次犯错,何必重罚,且他已经吃了亏,知道错了。待到日后再犯,再重罚也不迟。”
姑获抬眉问:“再犯错?作为帝王之后,怎能一再犯错。先与我回巫山,再定责罚。”一听回去,凌儿慌了,忙去拽父王的裤角。
帝喾说:“你看,我此番下来神山,不就是想带他回去吗,你信我,我定会好好管教他。今日听闻你又胸口不畅,不若同我一起回去,在神泉那里疗养一下。”
凌儿拼命点头,姑获叹口气说:“也好,我随你们一起回去,正好看看苏青姐姐,听闻她腹中已经有二胎了。”说到此时,帝喾脸中有些难言之色,他并不是那么愿意临幸自己的妃子,但是作为帝王为天族开枝散叶也是应尽的义务。
只这时,他觉得站在姑获面前,好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几人坐上了马车返回神山,在路边的人群里站着相柳,他目送众人离去,将眼光停留在其中一个穿着婉约却贵气的女子身上,莫名之下,心口就钻心疼痛。
他留下只是想看看凌儿是否安全离开,他也好放心回去东海。
只是当这个女子出现在他面前,哪怕并不曾看到她的真容,却依然莫名有种特别的感觉,好像和此人非常亲近却又非常陌生。
虽然心中百般疑惑,但是他并不想去探究太多,只等众人离开之后,他便也离开了青云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