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做好迎接痛苦的准备了吗?”
老人的发问让几人都沉默了,是治疗过程痛苦吗?还是其他意思。
“您所说的具体指的是哪方面的痛苦呢?”眼镜男首先问了出来。
但老人并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坐在第二个的小姑娘身上。没有开口催促,只是看着。
小姑娘的脸有些微红,她用力抿了抿嘴,声音依然是怯生生的:“我……我不怕痛的。”
老子依旧没有做出评价,又将目光投在了李寻身上。
“我们.....至少我,在这件事上没有太多选择,有多痛苦之类的......总不能直接去死吧。 ”李寻笑的很是坦荡,心里是这么想的,于是就这么说了。
老人微微点了点头但还是没有说什么,又看向了最后那个气质婉约的女人 。
“我……..我吗?所有痛苦最后都会过去的不是吗。”
女人的声音不大,但透露着某种坚定。这话李寻很是认同,他也曾对自己这么说过很多次以此来熬过一些艰难的时刻。
这让李寻对她产生了一些好奇:她又经历过什么呢?
老人的脸上有着一些不明意味的笑容,接着他说道:“我呢,叫齐红年,以前挺厉害的,现在就是个没什么用的糟老头子。立过很多功,也犯过一些错,比如当年的内陆的文城事件。那就是我犯的大错,我天真的想要跟它们较量到底,最后输的一塌糊涂,代价就是我失去了一切,并且承受这痛苦直到今天。以后,你们有可能还会面临着那样的局面,它们不会一直过家家一样跟我们闹着玩,总会有一天,某些事某些人需要你们,你们会有勇气付出吗?”
老人讲述着一些背景,并且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还是眼镜男先说的话:"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曾子文,江州大学毕业刚工作两年就查出这个病,这对我来说是晴天霹雳,我相信对于他们来说也一样。”
说着他看了一眼旁边几人,继续说道:“对谁来说有着大好前程的人生就要被提前结束了都是不能接受的,然后你们的人找到了我。对我给了一些承诺,讲述了一个我不曾了解的世界,我确实有一些兴趣。但您所说的文城事件我并不清楚。我首先是来治病的,其次才是来加入你们的。如果我的肩上承担了一些责任,那么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一切。这是我的答案。“
曾子文话音清朗,说话从容不迫条理清晰,看来确实是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
相比之下那个小姑娘就紧张多了:“我......我叫杨月月,就是这个病医生说要很多钱嘛,然后他们找到我说.......说不用钱可以治好,还可以给阿爹赚一些,其他的他们没跟我说........阿爹的手没用,腿也被要债的打断了,妹妹的学费也欠了好多了,有这个钱他们会好一些。我不怕痛的,我也很能干活的,就.......就这些了。”
说完之后杨月月有了一些勇气,抬起头来直视着老人想要表达自己的勇敢。
老人对着她和善的点了点头。
李寻接着说道:“我叫李寻,高中文化,工作也有几年了,但过得不怎么样,我也和这位曾哥一样,首先是来治病的,治好了才能再说其他的不是。付出的话,得看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了,事事不能一概而论对吧。当然打架.......额.......战斗,战斗我是不怕的,如果打的赢的话。很多时候没有选择,唯一能走的那条路就是选择了。“
李寻没有把话说死,他是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好几年的人,谁也保不准在官方部门工作会不会有某些恶心的事找到自己头上来,或者过几年自己会不会变成自己恶心的那种人。
老人还是点了点头,他明白李寻这话的意思。特权这东西伴随着人类集体诞生的时候就存在,并且会一直存在。
“这是个很清醒的孩子。”他在心里评价道。
“但屠龙少年终成恶龙的例子也不少。”
这是上一句的补充。
“我叫柳书可。来这儿是一位长辈推荐我来的,也是因为那位长辈当时我才知道了这些事情,我的父亲和未婚夫都死在那些东西手里,大概是命运吧,把机会摆在了我面前,可以进入他们曾经所守护过的世界,所以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要试一试。”
柳书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声音平淡得像是在说着我爸姓柳所以我也姓柳一样的理所当然的小事。
“是柳明和谢添安他们两个吧,我记得他们。都是很好的同志,可惜啊,可惜。”
老人的眼睛变得稍许浑浊,手有着微微颤抖着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才说道:“你们去吧,祝你们成功。”
这就完了?说实话李寻感觉这些问题没有太多意义,把一些简单的事情或者简单就能说清楚的话赋予什么以此来变得看起来高深这不是他的人生信条。
这次的面试更像是一个曾经身居高位的人,因为犯了错被边缘化之后组织随便给他找点事做。
自己这些人就是这件“事”
为什么呢,是面试真的不重要?还是实验的成功率实在太低所以无所谓?
还是自己太小心了?实际上就是像张雄说的那样前面的评估已经合格了这次真的只是走个过程?
四人一起向老人致谢后向门口走去,张雄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老人向张雄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走吧,去地下9,器材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会通知基地厨房明天给你们准备好两大桶馒头的。”
李寻:?
曾子文:?
杨月月:?
柳书可:?
张雄几见人都因为这句话都望着他,就笑着说道:“按照过往记录,实验醒来都会比较饿,越饿就说明获得的能力越强。基地曾经有人创下了醒来之后一个人吃了30斤牛肉的记录。”
“那为什么他能吃牛肉而我们只有馒头?”曾子文表示气愤,先一步把大家的心声都说了出来。
“因为现在是季度末,这个季度基地的经费花完了,下个季度的又还没拨过来,就这么简单。而且那个吃了三十斤牛肉的家伙现在是一组一队的队长,你们要是能有这么厉害到时候我可以申请给你们特批。“
“馒头.....也是可以的,但是能管饱吗...."
说这话的是杨月月,见几人都看着她,小脸涨红的赶紧低下了头。
李寻的脑子里出现了身边这个气质温婉的女人脖子梗着青筋大口吃着馒头的场景,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柳书可:?
几人一边说着笑话一边坐电梯来到了地下9楼。
随着电梯门打开映入几人眼中的是一个主色为白色的大厅。大厅四周有几条走廊如蜘蛛腿般向外延伸,每条走廊都连接着几个房间。
已经有四位身着白大褂一副医生打扮的人在那等着了。
“我就送到这了,剩下就看你们自己了,怎么做你们听他们的就行。我还得去出任务呢,这一天天的忙碌命哦。”
张雄将几人领到工作人员面前之后交代了几句就转身走了。
“张叔,这两天谢谢了。”
在张雄即将走到电梯口的时候李寻叫住了他,张雄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别死了啊小子。”
说实话李寻的心情有点忐忑,在这个领域的最后一个熟人走了,接下来要面临的就真的只有自己了,这感觉就像从学校出来后第一份自己找的工作第一天自己去上班在路上一样。
李寻看了看另外3人,也是大概跟自己一样的表情和心情,杨月月则是更为紧张,手都已经在抖了。
柳书可轻轻拍了拍她,说了句别怕,这让她好了不少。
“曾子文,A1室,跟他去。柳书可A2室,跟着这个去。杨月月,A3室,跟着他去,就是那边。李寻,A4室,跟着我。”
说话的是一位身材穿着白大褂依然能看出身材纤细高挑的女医生,声音清冷。
"还是御姐型呀,虽然口罩眼镜的看不到脸,但对于美女的感觉我一向很准。“李寻一边胡思乱想着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一边跟着医生走。
行走在安静的白色大厅里有点像是在走向命运的终点,不想点什么不行。想象力强一向既是李寻的优点也是缺点。
“不用紧张,里面那张床,躺上去睡一觉就好了,剩下的仪器会帮你完成,可能会做一个比较长的梦。梦遭遇的事情越奇怪,你所获得的能力也就越特殊也越强大。”
御姐型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呈现在李寻眼前的是一个类似于科幻电影里休眠仓一样的东西,仓底四周链接着数十根金属软管通向地底。
李寻安了安心:“很好,高科技的东西看起来就挺靠谱。”
"躺上去就好吗?"李寻问道。
“全身衣物脱掉。”御姐的声音依然清冷,和李寻现在的心一样冷。
“幸好我的比较大。”
“希望给柳书可和杨月月操作的也是女医生。”
这是李寻一边脱衣服时脑子里一边冒出来的两个想法。
“还挺舒服。”这是李寻躺进半身包裹的软垫之后脑子里想的。
在李寻躺好之后御姐给他全身上下各处都搭上了检测线,包括要害部位,甚至还夹了两根线。
在御姐把那东西用手拎起来操作的时候,李寻脑子里想的是今天就中午啃了个包子到现在还没吃饭才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难堪。
最后将头部的仪器弄好之后医生按下了启动按钮。
透明的盖子从两边合拢,淡蓝色的烟雾慢慢充斥了整个休眠仓,药物是从鼻饲中流出的,霎那间一股辛辣直冲李寻的天灵盖。
在烟雾覆盖视线的最后几秒,李寻看到御姐摘下了眼镜。
“果然是个美女。”
“不对,没看到脸不能算。”
“这种基地为什么会经费不够?”
“柳明和谢什么来着是怎么死的?”
“未婚夫也就是还没结婚对吧?”
“难道是因为最近厄兽活动太频繁基地消耗太大所以才会经费不够?”
“从昨天到今天躺这,这节奏是不是有点快了?”
“不知道老姐她怎么样了,张雄他们有处理好吗?”
“活动得多频繁才能这让这种级别的基地经费不够啊?"
"我......我一定要活着。”
以上念头杂乱无章的从李寻脑海闪过,然后他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