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云羽还是吐掉嘴里的烟头。
对江宾说：“有一句还是没说错的，抽烟有害健康。兄弟，回去上课了，一起走吧！”
江宾鄙视的伸出中指，说道：“今天周末，沙巴克攻城战呢，我又不用上自习，切~”
两人在胡同口分道扬镳。
走在街上，看着十年后已经不一样的路灯，有些不真实。
但祁县高中那标志性的建筑还是刺激起了云羽的记忆迅速回涌，高中的班主任好像还是一个毕业没几年的女大学生呢，叫徐杏莉。
容貌已经记不清，依稀记得左耳的耳痣（又叫肉猴子）特别引人注目。
天空的阴云依旧低沉，雪花在街角的路灯下打转跳舞，年轻的情侣依偎在一起，彳亍（chì chù）在雪地里，女生穿着一身白色的长筒羽绒服，手里拿着红彤彤的小灯笼，还有一个装着苹果的手袋，小城的烟火气在白雪里越发显得生动。
三四十岁的心态，看着这些小青年们的恋爱，真他娘的甜的齁人！
那对情侣牵着小手往学校的方向走，和云羽顺路。
从背影看应该是祁县高中的学生吧，胆子不小，居然早恋。
云羽走在后面，忍不住吹起一声口哨打趣一下。
“咴~”
尖锐的口哨声惊到沿途的小情侣，不约而同朝云羽看来。
云羽浑不在意，笑嘻嘻的斜着着眼。
女生的眼神先是惊讶，然后又有点羞愤、戏谑的样子。
云羽毫不怯场的回望去，这女生怎么有点眼熟。
……
云羽猛地从肩背后拉羽绒服的帽子，迅速罩在头上，转身小跑！
云羽不是因为怕老师，只是天有点冷，还下着雪，跑跑能驱寒，再说马上就到晚自习时间了，他得赶时间上课。
像他这样的差生，老师们其实是不会多管他们在校外做啥事情的，主要是从十几年后重回到高中，刚打算好好学习，第一次就这痞样和班主任见面，着实有点羞愧。
平安夜正巧是周日，学校不要求上自习的，但他们班是文科重点班，班主任徐杏莉却要求全班到校自习。
走读生可以请假，但住宿生必须到校，小徐还经常去打卡转一圈。
云羽是因为家住小城的最南边，离学校有足足40多分钟的骑车路程，晚自习下课得晚上9点半，有很长的一段路只他一个人骑车，出于安全考虑，父母决定让他住校的。
跑进学校后，本打算先去宿舍的，但一沉思，还是先去了教室。
教学楼很好找，高三（9）班贴着铭牌，且记忆里也知道在哪，但自己住哪个宿舍实在想不起来。
雪下得挺大，水泥路两侧的树木、花圃、篱笆上都有积雪，沿途有不少学生还在搓雪球，笑嘻嘻的打来打去。
整个世界仿佛被白雪净化，又处处充满了生机勃勃。
云羽走进教室，一开始还担心找不到自己的座位，可刚一进门，就听到有人喊自己。
“羽~哥~，你回来了！”声音高亢而兴奋。
寻声望去，廖侗轨剃着寸头，一张笑哈哈的脸，满是惊喜。
熟悉的记忆涌进脑海，这个大男孩可是和自己同桌了2年的死党。
云羽压制着兴奋的心情，但心里还是暖融融的，有人惦记自己，这种感觉真好。额，唯一可惜的是他不是她。
“哈啰，鬼子，看到爷回来是不是很开心。”云羽打着招呼朝他的方向走去。
“是啊，你不来，我是班上第一，你一来，嘿嘿，我就进步了！你说我是不是该高兴呢！”
“放心，这次回来，我不抢你的‘第一名’，肯定把这个宝座留给你。”
“切，你前几天还说要退学不来了，咋还敢说这样的话，谁给你的勇气。”
两人关系好，有一个重要原因，从高三有月考开始，两人一个卧龙，一个凤雏，班上按考试成绩选座位，他俩没得选，最后哪里有空位，就是他们俩的。
前世高三同桌，一直到高中毕业，两人就没有分开过。
不过云羽是学校的体育特长生，百米跑的贼快，高二参加市运动会，电记11秒42，后参加省运会，电记11秒54，获得第7名，荣获国家二级运动员。
所以哪怕他文化课成绩差些，只要满足特长生招生分数线，一样能上本科。
平常月考云羽的成绩就在340分打转，其实离体育生本科分数线相差不大的，只要努努力还是很有机会上本科的。
廖侗轨就不一样了，他平常虽然能有430分左右，可要想上本科那还是不够的，也只能专科里陪跑。
云羽笑笑，没有说这些话，坐下后，打开课桌，认认真真的翻动课本。
“呀，几天不见，改性子，真打算好好学习了。”
“嗯！”
“你以前都是偷偷走后门进的，今天怎么改走前门进了？”
……
云羽一怔，这话怎么不对劲。
“你这废话真多，爷心情好，想走哪门就走哪门！”
云羽一边调侃，一边打开课桌，里面有几张卷子。
云羽拿出来一看，这是12月分的月考试卷，翻了一下，语文73，数学60，英语101，文综109，总分合计343分。
这成绩放在班上平均535分的文科重点班，真是丢脸丢到外婆家了。
不过体育生哪怕是本科，在别人眼中还是学渣，出了校门，也比较少有出息。
能中规中矩的做个老师就算不错了，大多数出了校门就是进工厂的料，能以选调生进体育局那就更少之又少了。
云羽不想重复上辈子的人生，看着月考试卷，开始认真分析，寻找自己还能抢分的地方。
数学才60分，这个应该能提高，文科的数学并不难，只要好好打基础，考个八九十份还是可以的吧。
英语算是他比较突出的一门，因为初中基础不错，还有一个做外语老师的小姨经常鞭策自己，所以高中来一直没怎么掉。
后来去了部队，因为是大学生，还去了连长办公室做文书，帮忙整理文件，写过东西，偶尔还用的上英语，也没落下太多。
语文成绩才73分，这就有点丢人了，怎么说这是国语啊，用语文老师的话，语文都考不及格，你读的什么书啊？
云羽看了一眼卷子的作文分数，30分，确实低了，现在随便写写应该都不止这分数吧，这也得感谢部队里连长的培养啊！
现在让他写好一篇作文不难，五十多分应该没什么问题。
接下来再把前面的拼音、错别字、语句等死记硬背的东西记一记，他相信能考及格，甚至一百多分也不在话下。
文综109，这真是太特么离谱，总分300，居然才这么点，只要卷子不空，哪怕填满就应该可以吧，这些同样是死记硬背的，听听老师的解题思路，考到180的及格分很难吗？
云羽觉得自己应该好好锻炼一下记忆法，现在没多少人了解，但从未来回来的他，知道记忆是可以通过锻炼提高的，比如闻名的宫殿记忆法……
云羽在稿纸上分别记录这几门的分数，然后在后面写写画画。
廖侗轨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云羽，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这么长时间拿个分数写写画画？”
“我准备考一本，所以分析一下。”云羽认真的回了一句。
“考一本？我没听错？”廖侗轨的声音突然拔高。
周围的同学也都一样用震惊的目光看向云羽，甚至不解。
几天不见，云羽咋就突然长志气了，他可是全校有名的混子啊。
作为祁县高中这样的重点中学，以教育为主，偶尔出一两个混不吝的学生，很容易被点名批评，云羽就是其中之一。
平常成绩倒数就算了，还抽烟、打架，这简直就是二中那些混子才做的事嘛，现在居然信誓旦旦的说要考一本。
能信吗？
云羽发现很多人盯着自己看，他环顾一圈，其他人都不敢和他对视。
只有班长林紫苏盯着他认真的打量了好一会，这才回到书本上。
云羽也盯着林紫苏看了一会，这小姑娘还真的挺俊俏的，白皙的皮肤，红润的嘴唇，挺直的鼻梁，尤其是那双丹凤眼，水灵灵的特别动人，一转身，高高的马尾摆动，撩拨着青春的琴弦。
同样坐在后排的大个子胡志伟听后，阴阳怪气道：“唉，年轻人这么早就有痔疮了啊，不愧是有痔青年……”
这小子不知道抽什么风，仅仅因为林紫苏多看了云羽一眼，就心里不爽，忍不住出言讽刺。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云羽剐过来的白眼，散着森森寒气，生生咽下后面的话。
因为云羽威名赫赫，曾在学校门口把社会青年打到求饶的狠人。
廖侗轨作为云羽的死党，有些不满胡志伟的阴阳怪气，刚想站起来和胡志伟理论，却被云羽拦下：“别吵吵，上自习了。”
廖侗轨有些惊讶：“不是吧，羽哥，你怎么变了性子，这你都能忍？换作以前，你少不得要上去警告一番的啊！”
云羽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拍了拍廖侗轨的肩膀：“过了年后，我们就是成年人了，能动手的就别多哔哔，耍嘴皮子那是小孩子才做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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