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楚月怡的恐慌,祁茗涵一直都是一副很淡定的样子,哪怕楚月怡已经害怕到跪地求饶,祁茗涵的眸中也没有出现任何的情绪波动。
楚月怡在一瞬间,突然感受到了她的冷血。
旬阳公主几乎没有了起身的力气,她坐在位子上,闭了闭眼。
她这个小侄女,或许才是最像陛下的。
跟陛下一脉相承的冷血。
祁茗涵看楚月怡的眼神太冷,冷到楚月怡感觉她只是在看一个将死之物,好像自己今日是真的没有任何活路了。
身子再也没有支撑自己的力气,整个人向后跪倒在了地上。
忽的,祁茗涵手上敷上了一只小麦肤色的大手。
哪怕现在是夏日,也不知道是她身体寒凉的缘故,又或许是剑柄太凉的缘故,她的手微微有些凉。
林承胤的手更热一些,带着老茧的手跟祁茗涵接触的那一刻,祁茗涵抬头向林承胤看去。
“好了娇娇,”他说,“不值当的因为她,让你手上染上血。”
祁茗涵应该一直干干净净的,杀人的事情不是她该去做的。
楚月怡罪不至死,虽然她死不死的林承胤不在乎,但是她不能死在祁茗涵手里。
祁茗涵犹豫了会,放开了手中的剑。
“二哥,”她娇声娇气开口,“剑好重。”
林承胤替她揉着手腕,“我这把剑比起一般的剑是要重上很多,下次让荷叶也配上剑,你日后用她的。”
趴在地上的楚月怡自知是捡回了一条命,现在这种情况,她虽腹诽祁茗涵现在喊剑重,可刚刚拿着剑指着她的脖子的时候可是没有一丁点的手抖,却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让她忍不住大哭起来,旬阳公主急忙从位子上起来扶她,母女两个一时之间都落了泪。
“今日之事,是月怡的过错,”旬阳公主道,“瑾瑜手下留情,这份恩情姑母记住了。”
要是早两年,这口气旬阳公主是无论如何咽不下去的。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安国皇室几乎就是陛下的一言堂,他们这些宗室皇族,不值钱啊。
陛下肯让他们有条活路,还肯给他们锦衣玉食的生活,说到底是因为当初陛下想娶圣宸,不愿意再造杀孽。
他们该知足了的,从二十多年前那次逼宫之后,他们就都该明白了,能活到现在,就是捡了条命。
祁茗涵没回答她,林承胤护着她往马车上去了。
斯尔满脸的担心,十分忧心自家长公主本来就不是仁慈之人,腹中的孩子又还未出世就看见了这样的场面,日后出生别再是个比长公主还有手段的主儿。
小孩子天真无邪就挺好的。
长公主府的马车也在外面,旬阳公主府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好在公主府的管家是个知道分寸的,虽猜测里面的事情不是什么好事,但也一直守在外面,等几位主子出来还能送送人家。
旬阳公主现在是顾不得这些了,管家倒是派人一路送他们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