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茗涵从小在爱中长大,所以她从来不会觉得爱是只有一份的。
比如皇姐爱姐夫,但是皇姐依旧像从前那样爱她。
所以林承胤就算以后有了喜欢的姑娘,也不能因为这个姑娘就不喜欢她了。
他是她的二哥,是父皇母后的义子,享受着只有正经皇子才能享受的一切,那他凭什么做不到皇姐那样?
他享受了这些权力,就该遵循这些义务。
没有人敢说小公主三观不正,事实上,小公主有自己的一套理论逻辑,而现在,林承胤的行为偏离了这套理论逻辑。
所以林承胤是错的。
所以最后祁茗涵淡淡地吩咐道,“他还能坐下去,想来是大厅凉快了些,荷香,把大厅的冰都去掉。”
荷香领命去了。
下人们几乎是硬着头皮,当着林承胤的面把冰撤掉的。
如果说上一代,楚祀辰被誉为是活阎王,那么这一代,林承胤成功继承了他义父的头衔。
看着冰都被撤掉,林承胤无所谓地笑笑,气定神闲地继续坐在位子上。
而在祁茗涵的闺房里,青润也道,“这招不一定有用。”
“战王是军营出身的,军营里的条件可比这里苛刻多了。”
“我知道,”祁茗涵自己挑了条眉心坠,“我不是想把他气走,只是想告诉他,我现在真的很生气。”
把林承胤赶走,祁茗涵岂会没有办法呢?
但她就是不想。
既要留住林承胤,又要告诉他自己很生气,在他们二人一起长大的十六年中,祁茗涵太清楚应该如何做了。
林承胤不知道喝完了多少盏茶,替他宣茶的侍女都换了一波了,祁茗涵才现身在他面前。
“二哥在这大厅里面,也不嫌热?”
林承胤放下手中的茶杯,“还好,尚可忍受。”
看了眼他身旁为他宣茶的侍女,祁茗涵知道她估计也是跟着热了这么久,吩咐道,“今日在这儿侍奉的人都辛苦了,自己去找管家领两个月月钱。”
她贪凉,下人们很快将冰重新抬了进来,“二哥这几日一直往我这里跑,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
“娇娇,”他示弱,“对不起。”
祁茗涵冷哼,“你对不起我什么?”
林承胤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就是,没见着的时候打了八百遍草稿,但是现在见着了,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当时不是想要凶你,”林承胤嘴笨,“我发誓,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不想让你误会我喜欢她。”
“呵,”祁茗涵来气,“不过是一句以后也许你就欣赏她这个人了,这又是什么大不了的话,能让你这么着急地澄清了?”
林承胤说不出话来,他想说不是,他是怕你误会。
他想说自己心悦她。
但是他不敢,在感情中先动心的一方注定会是胆小鬼。
祁茗涵见他不说话,“二哥说自己是在军中待久了习惯了,才那样说话的,现在看来二哥是只学到了军中的脾气却没有学到军中的教令吗?还是说敷衍二字就是二哥学到的东西?”
“二哥还是请回吧,”祁茗涵继续道,“我还有事,不陪二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