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夫人浅浅笑着,“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连咱们的洛泱都解决不了了?”
祁洛泱无奈,倒是也笑了,挥手把下人都打发出去,“我也不瞒着祖母了,那东侧院里关着的,是我的外祖母,也就是我母亲的娘亲。”
祁老夫人还能打趣两句,“是亲家啊。”
“是,也不是,”祁洛泱想了想道,“但是外祖母在世人眼中,早就去世了,她现在是游族王子的医师,也是青国的大祭司。”
祁老夫人嘴角抽了抽。
她尽量委婉地道,“洛泱啊,你母亲那边,是有什么传承吗?”
景纭宁是用李家二夫人的身份死遁的,祁洛泱是用荣王的身份死遁的,现在又出来个降央。
这一家子倒是全乎了。
祁洛泱也是无奈,“法子不重要,好用就行。”
“可问题就在于,我这外祖母,都这么多年没有出现了,她现在一出现,就做了些后果很严重的事情,而且现在解决之法只有她知道,她却不肯告诉我们。”
“我仔细想过,要是用刑,肯定是行不通了,祖母这里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她开个口?”
祁老夫人想了想,“你跟你母亲,都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你外祖母离开的时候,你母亲还小,很难有什么母女感情,这个人对你们而言,跟陌生人没什么关系。”
“依着你跟你母亲的手段,威逼也好,利诱也罢,你们总能套出些什么来,现在看着,似乎,你跟你母亲不想用这些法子。”
“那就是说,你这外祖母,做了些事情,跟你们有关,却又没伤害到你们,说不定本意还是好的。”
祁洛泱苦笑,“祖母料事如神。”
她对这个外祖母,是没什么感情的,没有什么手段是她舍不得用的。
可是她还要顾忌着景纭宁。
景纭宁这些年对她的好是真好,祁洛泱在边疆受过很重的伤,那时楚祀辰赶不过去,祁瀚忙着排兵布阵,是景纭宁为她忙前忙后熬制汤药。
夜晚噩梦惊醒,景纭宁都在她身边,跟一盏小灯一起陪着她。
曾经怪景纭宁是真的,现在顾忌景纭宁也是真的。
祁老夫人看着她,忽地笑了。
人人都说,洛泱能被陛下看上,是几辈子攒来的福气。
可她却觉得,像洛泱这样心理防线重到恨不得一辈子待在自己的乌龟壳里,却又对这个世界还抱有那么几分期待,对自己的亲友还有那么几分柔情的孩子,能凭着那所谓的虚无缥缈的爱情就勇敢的把头伸出来,对着陛下说出一句心悦的话,陛下明明才是攒了几辈子福气的那个人啊。
景纭宁曾经也是伤害过洛泱的人,可是洛泱为了自己的父亲愿意跟景纭宁保持表面和平,不管后来发生了什么,如今洛泱又因为担心景纭宁而不去对降央用些非常手段。
明明就是个很好的,很善良的孩子呀。
“洛泱,”祁老夫人笑着道,“对症下药这四个字,永远都是最管用的,你外祖母做的这些事情,归根结底,不过也是为了你跟你母亲。”
祁洛泱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