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公那日的话在祁洛泱脑子里转了一遍又一遍,那日她离开后,就只有青玄澜曾去见过楚祀辰。
可孙公公也说,当时楚祀辰的状况很好,看不出异常。
可是她同样不知道,上辈子的楚祀辰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而青玄澜到底找楚祀辰说了什么,能让楚祀辰把孙公公都支出去。
青玄澜就在驿站,祁洛泱现在手里有兵,家中有权,朝中有势,可是却不能立刻拿下青玄澜。
若是动了青玄澜,她就得有个正儿八经的罪名,如今和谈在即,她一时半会找什么罪名安在青玄澜身上?
更何况,伯都的人马上就要进京都了,朝中大臣也不会允许这个节骨眼上青国使团出什么事的,不然先是游族使臣中毒,然后是青国使团出事,安国这面子就丢大发了。
祁洛泱翻身上马,她不信有破解不了的局,住持既然说根源在她身上,京都又是她与楚祀辰牵绊最深的地方,那就一定有什么是她忽略了的。
落樱宫内,祁洛泱将最后一勺粥喂给床上的人,“楚祀辰”眉眼处皆是狠厉。
祁洛泱叹了口气,“还请陛下宽心,我现在正在想法子呢,待一切回归正位,自然会为您松绑的。”
床上的人几乎要爆起了,只是这些锁链,都是他自己找人打造的,寻的都是最好的材料,他又被下了软骨散,还真是挣脱不开。
“这具身子,可是你那好四哥的,朕倒是无妨,就是不知道伤了这具身子,你会不会心疼了。”
祁洛泱无奈,“都什么时候了,有口气就不错了,还管伤不伤吗?”
“……”
“楚若!”床上的人大怒,只是到底软骨散起了作用,他再生气,发出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
“听到了听到了,陛下你还是省点力气吧。”祁洛泱坐到窗前,手中拿着本书,“陛下累了便睡会。”
她从静安寺回来之后,便一直都住在皇宫里,风临还是继续装着皇帝的样子,只有在晚间才会来落樱宫寻祁洛泱。
也正因如此,前朝参祁洛泱的折子已经可以用筐来装了。
风临天天在朝堂上听谏官的之乎者也,听的脑仁疼,几次按耐不住想要撂挑子走人。
可实在是顶不住祁洛泱那一声声撒娇般的“舅舅”,这孩子自幼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两个人相处的时间比她亲娘都多,眼下这孩子正在难处,他哪能真撂挑子不干了。
真是上辈子欠她的了。
“呵,”床上的人冷嗤,“朕听你唤那赝品舅舅?难怪呢……”
他说一半留一半,为了吊起祁洛泱的好奇,可窗前的人半倚靠着墙,目光全在手中的书上,哪有半分的好奇。
“楚祀辰”,“……”
他狠狠闭上眼之后,祁洛泱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上辈子的楚祀辰,比起这辈子的,更加易怒狂躁。
位高权重,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这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燕宣曾说过,上辈子朝政很多都落入了梦清的手里。
更何况燕宣当时位及丞相,这样都能被堂而皇之的暗杀,可想当时的朝政已经到了何种昏暗的程度。
若是四哥的灵魂,真的是去了上辈子楚祀辰的身上,那他又该怎么破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