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泱,”风临想了许久,久到祁洛泱都快清点完了才开口,“阿姐她当初,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祁洛泱缓缓开口,“过去的事情我不想提了。”
众人只会道景纭宁是有苦衷的,她是为了自己好的,所以自己就该与她亲近吗?
“聊什么呢?”楚祀辰大步走进来,坐到祁洛泱身边,“我也听听。”
他来得晚,但进门前听到了那句苦衷,再想想风临的身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又是为了景纭宁来的呗。
“安皇倒是清闲。”
楚祀辰单臂撑着头,“自然比不得风兄闲,什么事都要插上一手。”
顿了顿又道,“风兄方才想说什么说便是,我又不是外人。”
风临,“……”
初见时他就知道,眼前这个东西根本就是个不好对付的。
偏生洛泱还在一旁帮衬,“四哥自然不是外人。”
想着他接下来要说的不是什么秘密,便也不管楚祀辰在不在了,风临喝了口茶才开口道,“洛泱你可知道,阿姐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吗?”
“陵山殿殿主夫人,应当是殿主的长嫂,殿主的兄长自幼体弱,殿主这才以庶出的身份登上了殿主的位子。”
“殿主的兄长虽然体弱却喜好游历,乐得看殿主登位,更是利用自己嫡出的身份帮殿主稳住了位子,可是殿主根基稳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强占了自己的长嫂。”
风临不曾见过夫人,却知道那是个洒脱到了骨子里的女人,阿姐到底是谁的孩子,或许只有夫人一人知晓,但殿主的兄长身体羸弱,殿主又不曾娶妻,所以阿姐到底是谁的孩子便也不重要了。
到底是陵山殿的后代。
“可惜,阿姐一岁时,殿主的兄长便去世了,夫人郁郁寡欢,不久便也跟着去了。”
只留下一岁的阿姐。
殿主见阿姐留不住夫人,更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血脉,自然也就没那么上心了。
阿姐不曾感受过母爱,又不受父亲待见,虽然物质上不曾受过亏待,但终究是少了些什么。
或许是因为殿主与阿姐之间矛盾太多,尤其是阿姐长大后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所以跟殿主分歧也多。
在父亲这里感受不到的东西,阿姐便都将它们寄托在了夫人身上,夫人去世的早,所以给了阿姐足够的想象空间。
正因如此,阿姐会给予自己的孩子全部的感情,因为自小没有母亲安排自己的人生,阿姐才会在看到洛泱之后,想要将这部分缺失在洛泱身上弥补。
可是过多管洛泱的事情,反而导致母女两人生了隔阂。
祁洛泱只是静静地听完他的话,一双琉璃眸子没什么感情地看着风临,“所以呢?”
“洛泱,我只是觉得,你有资格知道这些,”风临道,“阿姐已经知道错了。”
“当初把你交给贵妃,也实在是无奈之举,殿主跟阿姐一向不和,阿姐担心你要是跟着一起回了陵山殿,殿主会对你不利。”
祁洛泱眸子里依旧没什么情绪,楚祀辰倒是嗤笑一声,“风兄啊,你那阿姐能掐会算的,怎么就没算到贵妃会去世呢?”
实话实说,景纭宁算盘打的挺好,她有势力在京都,这势力会助贵妃一直得宠下去,贵妃有宠爱,洛洛就不会受委屈。
景纭宁这般厉害,怎么就没算到贵妃会去世呢。
若非洛洛自己给自己谋了条出路,景纭宁可知道身处后宫无人庇佑的皇子会遭遇什么?
景纭宁没受过苦,她再不受殿主待见,她都是陵山殿的娇女,当初洛洛还小,景纭宁可以给洛洛做决定,可后来洛洛成长起来,景纭宁一个十多年没养过她的人又凭什么给洛洛做决定。
他一开始没把洛洛放在心上,洛洛那时每日又是如何的惶恐?
景纭宁未曾感受过洛洛受过的分毫,如今空口白牙就想让洛洛原谅?
“洛洛若是不想,便不要强求。”
“这是她们母女的事情,”风临也是有了几分戾气。
“舅舅这是想在我的院子里,动我的人吗?”祁洛泱无所谓一笑,“这不妥当吧。”
她平时就是一直叫风临名字的,此刻一唤舅舅,便有几分阴阳怪气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