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楚祀辰为了刺杀一事忙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他还是到了楚若帐篷里。
楚若刚刚吃完早膳,正在床上躺着呢,便见楚祀辰掀了门帘走了进来,“你吃的倒是早,我连口热乎的也赶不上。”
楚若懒懒翻了个身子,“兄长那儿的奴才真是懒惰,竟连口吃食也不肯给兄长。”
楚祀辰抬手轻拍她,“愈发放肆了。”话虽这样说,可却没有责怪的意思,“同兄长说说,昨日是怎么了。”
楚若平日里对楚祀辰百般顺从,可两人独处时她耍性子也是常有的事,楚祀辰惹恼了她,她直接一爪子拍上也是正常的。
可她从未在外面下过楚祀辰的面子。
昨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楚若的态度明显太不对劲了,楚祀辰虽然不觉得楚若有什么错,只是她反常的表现确实是让楚祀辰上了心。
楚若当然不能说真话,可是假话想必也是骗不过楚祀辰的,“当时我同子谦一起,在庄子前面遭了埋伏,我身子不适先行一步,子谦断后。”
“我进了祁府便昏了,再醒来时子谦已经在祁府了。”
跟楚祀辰查到的一样,祁家那边,也是这个说辞。
楚若掩下眸子里愧疚懊恼,一个谎言总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的,当初她明明下定决心除了自己女儿身的身份以外,再不会对楚祀辰说半点谎话的。
可是眼下她却跟祁家联合起来,一起把楚祀辰瞒在谷里。
明明楚祀辰最疼她了,只要是她开口问的,楚祀辰便没有不回答的。
他从来不会对她撒谎,可是她却从一开始就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留在了楚祀辰身边。
“祁子谦说那些人并未下杀招,不然他不会轻易脱身,”楚祀辰疑惑道,“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
当时就两个人,一个祁子谦,一个身子不适的楚若,祁子谦只是被他们拖住了脚步,察觉到这些人并无杀心时心下慌张,以为他们留有后手去对付楚若了。
可楚若却是一路平安到达了祁府。
这操作让一向精于算计的楚祀辰也看不明白。
“不如先说说别的事吧,兄长。”楚若弱弱地唤他,“之前狩猎受伤一事,兄长要怎么罚我就直说了吧,这样一直吊着我,委实是煎熬了些。”
楚祀辰一愣,这件事,不是已经罚过了?
“罚跪还不够?”楚祀辰撸了两把楚若的头发,“你还想怎么样?”
这次换成楚若愣了,她目光看向了营帐内的地毯,她是个姑娘,天生畏寒了些,楚祀辰因为这担心的不轻,就怕她严重下去成了寒症。
她营帐里早就被吩咐装上了厚厚的地毯,跪在上面真的没有太煎熬。
当时楚祀辰话放的那么狠,她还以为自己下场会有多惨呢,她以为自己被罚跪只是吃了个前菜,结果竟是已经结束了宴席?
“就,这样?”
楚若喃喃地声音逃不过楚祀辰的耳朵,刚想打趣她两句,就突然想起了前两日做过的那个梦……
梦里的楚若受尽了折磨,对她而言,只是被罚跪是不是都算不上惩罚。
可这不该是眼前的阿若所觉得的,他的阿若自幼受宠,何时被罚过?这么多年她在太子府里,受过最重的罚也不过是抄书,连禁足都未曾有过的。更别提被罚着跪了这么长时间。
这样的阿若不应该觉得罚跪是无足轻重的才对。
楚祀辰突然有些迷茫,他告诉自己阿若是被娇宠着长大的,跟梦中的那人不是一人,可是他却又能在阿若身上看到梦中楚若的影子。
他想不出所以然来,可怀中却滚入了一个软乎乎的团子,“兄长最好了。”
她现在是连罚跪都称得上是严惩的荣王,她有人护着宠着,不再是上辈子那个可以让人肆意践踏的低贱七皇子了。
楚祀辰对她的亲近很受用,满意地摸着怀里人的头发,不管那梦是怎么回事,他的阿若都会被他好生护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