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依着悬崖而建。
准确的来说,就是在高大悬崖的边上,选了一处地势较低的地方,搭上船栈。
在岸边凿成和船身高度相近的岸基,船停靠后,货物很方便就能卸载到岸边了。
船栈中,停泊着六艘赶繒和三艘快船,已经是李国柱在倭国的全部主力了。
岸边,两座高大的瞭望台建在岩石边上,任凭着风吹日晒,放哨的水手也不敢有半点松懈。
两艘巨大的帆船,驶入船栈那一刻,岸边的水手,目瞪口呆,兴奋的不得了。
谁也没有想到,今天会有两艘如此巨大的帆船停靠港口。
营地的头领,叫李博明,是李国柱的堂弟。
“二哥~”
看到李国柱的身影出现在一艘大船上时,李博明老远就开始打招呼了。
“博明~”
李国柱朝着点头回应。
船只靠岸。
一行人下船后,李国柱也一一作了介绍。
“小的李博明见过廖将军,徐将军~”
徐良才和廖钦辉二人,已经是千户和试千户之职,李博明也很会说话,对他们以将军相称。
徐良才比较谦虚:“李兄弟客气了,什么将军不将军,这都是侯爷给的虚职,方便大家办事吧了。”
廖钦辉也点点头:“徐指挥使说的没错,大家也都别那么客气,有啥说啥,至于该怎么办,李兄比廖某更清楚情况,不如大家先商议一下。”
几个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主营。
主营依着岩岸修建,两端是大石头,留出了一条一仗多宽的道路,他们用木栏一封,留出大门,并且寨门上构筑了瞭望台。
营房中~
大家围着一张方桌而坐,有兄弟奉上了茶水。
李国柱也不浪费时间,首先开口:“博明,大哥那边,可有什么交代?”
李博明坐直了身子,认真的回话:“昨天大哥让人传来消息,兄弟们都已经在藩城集结了,只是岛津裕太的人好像已经盯上他们,就连港口巡逻的战船都多了一些。”
“今天上午,又有兄弟传来消息,藩城已经加强了戒备,他们还看到有五艘肥前藩的船也驶到了鹿儿港口。”
李国柱脸上也泛出一丝担忧:“萨摩和肥前藩关系匪浅,三十年前的鲜卑战场上,萨摩藩以陆战闻名。”
“而肥前藩。则以强大的水师,控制着对马岛附近的航线,这支水师虽然已经没落,在三百大名中,依然很强大,除了江户的水外,恐怕就数这肥前藩了。”
李国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江户水师,有战船四十余艘,而肥前藩的战船,最少也在三十以上,兵马不在萨摩藩之下。”
徐良才没有放在心上,轻松一笑:“萨摩藩主力都在琉球,这一刻,恐怕都已经喂了鱼,鹿儿岛的战船不足十艘,就算他肥前藩有几艘船来帮忙,也不必放在心上,倒是令兄那里,有些棘手。”
海战,徐良才完全不放在心上,哪怕手上只有两艘船。
李魁奇只有一千人在藩城,这些人大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水手,老幼参差不齐,战斗力很难保证。
在人家的地盘上,一旦暴露,结局很难预料。
廖钦辉朝着边上一名士兵招了招手。那兄弟心领神会,很快就将准备好的图拿了出来。
边上的徐良才和李国柱二人也纷纷将茶杯挪开,腾出位置。
“萨摩城在这个位置,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先送五百杆火铳进去。”
李魁奇的人,弱就弱在训练和兵器不如别人,如果手中有一定的火器,倭兵未必能拿他们怎么样。
“火器,不知~”
李博明有些犹豫:“具我们推测,岛津裕太在藩城还有一支三百人的火铳队,另有藩兵五百人。”
“只是,萨摩地区,民风彪悍,民间皆是习武之风,涌现出了的无数流派,更有强大忍者组织在藩城活动。”
李国柱剑眉一紧:“对,先前我们和本地的一家粮商有些过节,还发生了流血事件,后来兄长连续三次遇到忍者刺杀事件,差点要了兄长的命。”
那一次他们走陆路,去送一批粮食到宫崎,半路遇到一对饿即将饿昏的母女,好心将头目救下,没想到到了半夜,那对母女便化身了刺客。
这样的事情,遇到了三回,从那以后,他们过路再遇到可怜的人也不敢过问了。
想起那件事情,他至今背脊发凉。
李博明脸上忽然有了一丝欣喜:“哦,我想起来了,岛津裕太虽然加强了港口的戒备,不过他们对运粮船却没有过多的限制,只有通过检查后就能放行,要不~”
李国柱眼睛一亮:“我看可行,我们船上正好还有两船粮食要运往萨摩城货栈,倒不如将火铳藏在粮食中。”
徐良才坐直了身子,看了看地图:“我看还是有些冒险,不如这样~”
他朝着众人招了招手,几个脑袋凑了过去,围成一圈。
当他说完想法时。
李国柱猛地点头:“就听徐兄的意思,博明,你派几个兄弟,想办法将消息送往藩城。”
徐良才摆手说道:“派人去太费劲了~”
“别忘了,在萨摩还有鱼鹰的货栈........”
“马上通知范成林他们~”
唐学志的重心一直放在琉球,倭国闭关锁国以来,鱼鹰的对倭国贸易也慢慢的减弱了,后来只留出了一条采购硫磺的通道和部分粮食贸易。
海峡岛的硫磺矿进入了开发阶段,加上南洋的硫磺比倭国更加实惠,他们也逐渐放弃了倭寇硫磺交易。
加上海峡岛的粮食需求猛增,对倭国输出粮食,已经明显不符合唐学志的利益,后来干脆连粮食都都停止交易了。
目前也就有一点丝绸茶叶还在维系着,货船也是几个月来一次。
交易额度也不多,仅仅足够维持这里的运转经费,贸易规模锐减,乃至于连李国柱都忘记了鱼鹰货栈的存在。
唐学志可不缺这几两银子,之所以在鹿儿岛留了一条线,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解倭国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