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宗主凌崇他们也巡查结界结束、返程回山了,因为巡查了这些时日,发现只是魔族支使傀儡来侵扰结界的小把戏,故意闹得他们兴师动众,意图引起恐慌的。
凌崇是一进宗门就急匆匆地往竹轩这边赶。
“你!……她!”
他看到了什么!
师弟居然在和一个女娃在下棋博弈!她还是那个离昧,活了的离昧!
一看到这场面,凌崇就知道出大事了,这个本该死了的人……
师弟这臭小子前些日子就留下了个只懂点头摇头的分身跟着他们,果然是自己溜回来悄悄摸摸给他干“大事”!
当即气急败坏地指着他,
“你就不该与我解释一下?”
被如此诘问,风凌渊面不改色,一个眼神示意小徒儿先出去。才不徐不缓地说道,
“如师兄所见,离昧她已经恢复生命了……”
“是,她活了,她怎么活的?”
凌崇气得都快语无伦次了,见他搞得一头白发,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料想的更严重,赶紧查看这小子的灵府,好家伙,修为跌得可怖,他可真能糟蹋啊!一两百年都不知道能不能恢复的!
而且——
凌崇再一把抓过他的手腕,给他探脉,却发现又更糟,
“你究竟又做了什么!?”
“师兄不必担心,我有分寸的。”
风凌渊淡定地抽回胳膊,也是阻止了他再查探下去。
“有分寸?有分寸你能把自己变成这副鬼样?”
凌崇的眉头那是皱了又皱,他早该在觉察到这小子不对劲的时候就赶回来的,又连忙问他,
“你真对她动手了?她人呢!有多少因果够你承受得住的啊你,下个境界的雷劫,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她怎么样了?”
这个“她”说的是离婳,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
在凌崇的再三追问下,他才道出了离婳的藏身之地。
对于他的遮遮掩掩的做派,凌崇已经暗道不好了,当即拽着他前往镇妖塔查看情况。
然而,当他们到达第八层的时候,玄铁锁确实是完好无损的,不过,却是被打开的状态。
牢房里面,女子端坐在石板床上,见到他二人进来,对他们展露了一个平静而又僵硬的笑容,然后……
被风凌渊面无表情地拍了一掌过去,女生瞬间化作白色的烟雾散了,牢房里其实空无一人,刚刚这个“离婳”只是一个幻像。
“你干的?”
凌崇一头雾水,这怎么还有心思耍了个把戏呢。
“又是他。”
风凌渊分辨着这里残留的陌生的气息,应该就在他们进来之前不久,不过现在他没法追踪到他们了。
她被掳走了。
不,
也可能是自愿跟那个人走的。
真是,不让人省半点心。
风凌渊忽然说了句,似是请求,声音低沉,道,
“师兄,帮我照看一下他们几个……”
“欸,你……你又做什么去啊!”
凌崇听到他这没头没尾的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再欲要制止,身边的师弟又变成了个只会点头摇头的分身了。
这臭小子,行事越发出格了!也不知道谁教他的。
……
“这边……”
两个黑衣人挟持了,哦不,扛着一个身形较为娇小的女子,一路逃窜,还不忘警惕地隐匿他们的气息。
袋子里的人似乎觉醒意识了,开始挣扎起来。
黑衣人,也就是流觞,觉察到她清醒了,放出神识查看周围的情况,觉得差不多了,才把她从袋子里放出来。
“这么瞪着我做什么,知不知道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你从镇妖塔里救出来!”
对上她警惕的目光,流觞真是难得体会到了吃力不讨好的滋味,这小丫头果然有过人之处。
“我没有让你救。”
离婳面色淡漠,直白说道。
她也猜到了这个人应该是妖修,毕竟灵力与妖力是有感知互斥的。
可他居然敢闯进镇妖塔去带她走,除了他的自负,还可能有他对她的一些“怜惜”罢,离婳只能心领了,不好给他摆脸色。
不过流觞觉得她就是在故作镇定,
“是不用我救,你好端端的一个人要被关在那座塔里,难不成在里边过得比外边自在?他不过是你的师父而已,还能让你生让你死?你真不会反抗?”
呵,他早说人族修士都是伪君子,那家伙还真学了个十足十。
“我与他……已经断绝师徒关系了……”
对于面前这个亦正亦邪的也算是她半个救命恩人的流觞,离婳并没有瞒着他这件事。
男人听罢讶然,旋即乐了,道,
“哎呀呀,你可算是做了个明智的选择了……”
自己叽里呱啦的又不知道讲了些什么,不过这会不着急跑了,他才有功夫思考这丫头身上好像有点不对劲,有些狐疑,凑过去嗅嗅,
“你……他可有对你做了什么,为何你身上会沾了他的气息?”
眼看他的脑袋越靠越近她左侧胸口,离婳没忍住,慌乱地退步,否认,
“没做什么,不然我也不能好好地站在这了。”
她有些羞恼,以为他指的是……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只知道她的心脏还在跳动,难道之前她昏迷过去了,他就放弃了?
“你倒是走运,他一个冷血的家伙,难不成还能指望他对你生起怜悯不成。”
流觞如此大咧咧地训她,不过见她还好好地活着,也只以为是风凌渊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他把人救出来了,那可真是有意思,那家伙可得被气死。
“你把我带到了哪里?”
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陌生的、让她感觉不适的地界,离婳先问他。
流觞坏坏一笑,半卖关子,道,
“一个……那人绝对猜不到的地方。”
后来他没遭得住问,还是告诉她了。
“魔域?!”
离婳吃惊不小,她就算是不想在宗门里待下去了,也没想过到这种地方来啊。
对于她的抗拒神色视而不见,流觞解释了自己的打算,
“反正你也到了这步田地,去哪有什么关系呢,我肯定,他不会追到这来的。”
“我……”
离婳被他堵得哑口无言,确实,无法反驳。
从今往后,是好是坏,是生是死,都是她自己过的了,再也……不会和旁的人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