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节骨眼上,周海会带一个陌生人来鬼坊吗?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武功全失,顶多算一位身体不错的普通人。
若不是绝对信任,绝对靠谱之人,周海敢结伴同行,来如此危险的地方?
因为,叶寻可以断定,他身边的那老者,绝对是他的师傅。
当年也十有八九,就是他打伤的吴三魁。
周海和李炓,并不知道此刻的他们,已经被叶寻盯上了。
一路上直到眼下的山谷前,周海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毕竟这几天下来,他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残忍。
以前的他是武道天才,不说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但至少走到哪里,也绝对会受人尊敬。
可现在实力消失,真气不在,迎接他的则是各种古怪的目光和仿佛永远也说不完的窃窃私语。
那些好奇惊讶,鄙夷庆幸,又或是遗憾惋惜的目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现在的他是一位废人。
更可怕的是,整个霸天武馆,所有人对此都束手无策。
也就是说,他基本上已经被宣判了死刑,这又怎么能让他提得起精神?
甚至霸天武馆还因为他的事情,暂时上调了四方会的威胁程度。
"别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鬼坊之中包罗万象,未必不能找到能够治疗你的东西。"
"更何况,我辈武者,讲究的就是一往无前,逆天改命的精神,无论面临什么困难,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那便绝不放弃。"
"如果真的都像你这样一旦遇到什么困难,就垂头丧气,那以后的武道之路,又如何能勇猛精进?"
李炓的话,让周海略微提起了一点精神。
师傅都还没放弃希望,自己又怎么能轻言放弃?
而且眼下,的确还有的一线生机。
哪怕就是没有能够根除的药物,但只要能找到压制住体内寒气的办法,他的实力也能够恢复过来。
周海这样的年轻天才,虽然也容易遇到挫折,但想要调整过来也很快。
经过李炓的一番开导,很快他又重新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只是内心深处,周海依旧有一道摸不去的阴霾。
因为叶寻留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甚至什么都没有错,就让他身上有了古怪的寒气。
这种深不可测的手段,已经化为了梦魇,变成周海内心深处,无法对人言说的恐惧种子。
现在他自己恐怕都还没意识到,就算现在叶寻站在面前让他出手,他也未必有这个胆子。
就在此时,一阵骚乱引起了叶寻的注意。
他抬头看起,脸色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
因为一位许久没见的仇家竟然也来到了此地。
"梁枭?"
仔细确认了远处那人正是梁枭之后,表情不仅有些古怪。
眼下这里都是武者,他一个普通人跑来做什么?
不过很快,看到梁枭身边的梁勇杰,叶寻顿时明白了原因。
实际上他当初对梁勇杰小惩大诫,并没有取他的性命,反而让这一家子变得更加痛苦。
眼下的梁枭,正是带着儿子,来求医问药的。
毕竟梁勇杰,他的身体每天都会变得奇痒难耐,哪怕是把自己挠的头破血流,也根本无法止住这种奇痒。
因此只能依靠大量的镇静剂,甚至是麻醉神经的药,来缓解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可大量服用这种药物,对人的身心损伤都是无法逆转的。
这才过去没多久,梁勇杰整个人就变得虚弱无比,甚至连智力都开始下降。
若是再不找到解决办法,他绝对会变成一个白痴。
身为父亲,自然是无法看到儿子变成这样。
但是市面上,根本没有药物和医生,能够医治梁勇杰这种情况。
几经辗转,多方打听之下,鬼坊这个神奇的地方,就不知道怎么的,传入了梁枭的耳朵里。
只是很显然,他误会了鬼坊的存在。
毕竟梁枭只是普通人,和武者圈子,几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事情。
他本来只以为这里是一个秘密的黑市,结果到了地方一看,四下都稀奇古怪之人。
一个个面色不善,表情冷漠。
更多的则是戴着面具或者斗笠,穿着奇特的服装,拿刀剑或者其他兵器,甚至还有一身古装前来的。
这一度让他以为自己走错地方,来到了拍戏的剧场。
而那个诋毁霸天武馆,现在还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人,更是让他有点胆寒。
"这里真的有东西卖吗?为什么大家都站在门口不进去?"
耐心逐渐耗尽,梁枭忍不住开口抱怨。
这话一出,站在他旁边的男人眼神立刻变得古怪起来。
"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男子的声音充满了疑惑,因为在他看来,都能够弄到鬼坊通行证,怎么还会不了解鬼坊是什么地方呢?
"我不关心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只想知道这里到底有没有能医治我儿子的药。"
"你能带我进去看一下吗?我可以给你酬金。"
本来就是因为好奇才搭话的男人,神色迅速冷淡了下来。
酬金?
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会缺钱。
若是劲武者,哪怕家里一贫如洗,也会有人抢着送钱。
就算不是劲武者,能搞到鬼坊通行证,至少也花了一个亿左右。
眼下这人居然还说什么酬金,真是可笑。
而且还想现在就进去看看?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发言。
他们外面的这一大群人,里面甚至有隐藏的玄劲武者,此刻也都乖乖的在外面等待。
这种发言,只有彻头彻尾的楞头青,才会说出来。
"给我酬金?你打算给多少?"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男人看着梁枭,忽然满脸玩味的开口了。
"只要你能帮忙,带我找到能治好我儿子的人,我愿意支付一百万的报酬!"
这价格,换成普通人,此刻绝对已经异常兴奋。
毕竟又不用出力,只需要搜寻一下信息就可以了。
梁枭本以为眼前的男人会和我犹豫的答应下来,然而迎接他的,只有一声不屑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