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一回国是去看佟言的,她并未露面,在一旁悄悄看,看到了佟言发疯,歇斯底里的样子。
看到她被一个男人抱着,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趴在男人肩头掉泪。
这和她认识的佟言可不一样,佟言是真的疯了。
从医院出来,魏一接到了慕长临的电话。
男人语气很冷,“人在哪?”
“我在哪应该不用跟你汇报。”
“魏一!”
“我有我的事要做,你不是说了,我们只是床上的关系,你对我满意,我对你也满意,这就够了。”
“是不是我最近给你脸了?”
“你什么时候给过我脸?”
当年那场婚姻里,他从魏家要的东西全都得到了,现在魏家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更何况她呢。
她傻乎乎的和他维持着那层关系这么多年,到头来终于看清一切。
“慕长临我们结束吧,你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没有利益关系的人对你来说就像是垃圾。”
她以为他愿意和佟言结婚,多少是有些感情在的,但眼瞅着佟言被他和肖家逼到了这种境地,魏一想来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
简直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透了!
“现在立刻回来。”
“我们结束吧,我没跟你开玩笑,从今以后彻底结束,你不要再找我了。”
魏一胆子见长了,一旦确定了慕长临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便下定决定不再跟他讲任何感情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挂完电话只觉得一身轻松。
慕长临看了一眼电话,冷冷的笑了。
都疯了吗,佟言千方百计跟他离婚,逃离和他的婚姻,就连对他死心塌地的魏一现在也这样。
从前这女人是巴不得天天躺在他床边,巴不得他和佟言离婚后和他重归于好的。
现在,慕太太的身份,她也不稀罕了。
按理说她应该是最积极的一个。
佟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快要好全的时候总是又受伤。
林风月见周南川好长时间都没回家了,有些坐不住了,主动找到了肖红。
恰好遇到肖红要出国,在办公室门口将她堵住了。
“肖总这是要去哪里?”
“林师傅。”
比起之前的刀锋相见,两人这次还算是很客气的。
林风月对她客气,是出于礼貌,肖红客气,则是出于愧疚,心虚。
“阿言这个样子,你现在离开海城合适吗?”
“我在这对她的病情没有好处,只会刺激她。”
“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瞧不上南川,现在把阿言交给南川一个人管,你没有给他任何承诺,让他一味付出,你这样的行为让我很瞧不起。”
肖红手里拎着文件袋,有些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但还是冷静道,“我知道作为周南川的母亲,林师傅你心里一定觉得很憋屈。”
“我不需要你的理解,请你给我一个解决事情的办法。”
林风月直接挑明了,“三年前,是你要拆散他们,以死相逼让阿言听你的话跟慕家联姻,现在阿言宁愿死也要摆脱,她现在病成这样,作为她的师傅,我看着也很心疼,可是肖红,我也心疼我的儿子。”
“阿言出事到现在,他没有一天睡过一个完整的觉,我知道他也想控制自己,劝说自己不要去管,不要去看,但阿言是小栩的妈妈,他做不到。”
“他的心你能够看得透,可你现在让他这么不明不白的为阿言付出,等阿言好了之后是什么结果,你能给我答案,还是阿言给我答案。”
“若是阿言一辈子只能这个样子。”
“你冷静一点。”
肖红深吸了一口气,拉着林风月的手,“我这次也是想解决这件事,所以我必须出去一趟,等我一段时间我会回来,我不会……”
“肖红,我但愿这不是你逃避事情的手段。”
“南川现在不是一个人,他有我,有明德,你要敢耍他,那我只能跟你硬碰硬,让所有人都见见你的真面目。”
“林师傅……”
“我知道你会说这样对我们都没好处,可有的事情绝对不是用利益和金钱来衡量的。”
林风月说完没等肖红答话,转头就走了。
肖红站在原地,自惭形秽,觉得自己像个失败者,彻头彻尾的失败了。
她谋划这么久,算了这么久,从佟家豪出事后小心翼翼,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她杯弓蛇影,胆战心惊,天天都怕有人对她的女儿下手。
她想要保护佟言和周栩,所以想把他们都放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上,让人高不可攀,自然没人伤害他们半分。
她要的结果最后都朝着与她计划中相反的方向走去。
周栩恨她,恨佟言,周南川恨她,恨肖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恨她,宁愿死也要摆脱这一切。
那她这么久以来的付出,究竟算什么。
她还曾在办完一切事情后到佟家豪的墓前,告诉他大可以放心了,以后佟言会过得很好的,有肖家慕家替她撑腰呢。
周南川那个愚蠢的流氓,野小子,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谁知道昔日的流氓野小子早就变成了能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只有他才能为自己的女儿豁出去,不顾一切。
肖红和林风月前后脚离开,直接到了机场,打通了肖勋的电话。
“我已经在机场了,慕家那边盯紧点,临海的项目是大项目,不能松口。”
“我知道,我拒绝了,但具体的,还是你跟他当面谈。”
“肖勋,我没有很多的时间。”
“怎么?这都是你想要的,我不跟你争,现在你又不想要了?”
肖勋这话多少带着几分讽刺,他很难不恨她,她的野心逼死了沈海兰,他只是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数。
肖红沉默了,“肖勋。”
“姐,你永远是我姐,过去的事情我不会怪你,但这些既然是你最开始想要的,我会帮你渡过难关,这个担子我是不想继续扛了。”
这个担子太大,牵扯到太多的人命,他怕晚上睡觉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