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蒙蒙亮,佟言去了小栩房间里给孩子穿上衣服。
这里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看肖红和肖怀远的态度,她如果继续待下去,极有可能决定不了自己的人生。
她不想给小栩改姓,也不想和慕长临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她只想回海城,带着孩子过平静的日子。
周栩揉了揉眼睛,看到是佟言来了,“妈妈……”
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妈妈,我想睡觉。”
“小栩,起床了,现在要起来了。”
“妈妈……”
小栩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窗外,由于开了灯,所以显得室外还是暗暗的,天还没有亮透。
小栩叹了一口气,“妈妈,我想睡觉,天还没亮我不要起床。”
“起来了。”
佟言心疼他,小栩眼睛都没睁开,被她用衣服一件又一件的给孩子套上。
“你想不想回海城?”
孩子没说话,又打了个哈欠,佟言又问,“你想见爸爸吗?”
周栩软乎乎的窝在他怀里,“不是爸爸,是周叔叔。”
“周栩,以后你不要开玩笑,他就是你爸爸,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佟言的严肃让小栩清醒了几分,他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了,呆住了。
佟言将自己和孩子的衣服放在一个行李箱里,保姆刚起床打扫卫生,看到这情形,愣住了,“小姐,您是要……”
“嘘,小声点,我有事要回海城,别打扰大家休息。”
保姆对她没什么防备,点了点头,佟言拉着小栩的手顺利的从别墅里出来了。
大概肖怀远并没有想到,佟言会察觉到不对劲立刻就离开,他们的位置并不好打车,佟言走了很远,还是没有车。
冰天雪地的,小栩冷得往她怀里钻。
还是国内方便。
佟言给男人打了电话过去,周南川此刻还没睡醒,在床上窝着,男人的声音哑得厉害,“喂。”
“周南川。”
“言言,怎么了?”
佟言指甲盖儿都要冻裂开了,她拿着手机,鼻子不由得一酸,“周南川,我想回国,我现在在门口,能想办法让车子来接我吗?”
男人徒然清醒,“什么,你在哪?”
他不在,但他有办法派车过去接她。
佟言说了位置,不到二十分钟周南川就喊了车来,佟言上了车,给男人打了个电话过去。
沈海兰站在窗台上,远远地看着别墅外的一条街道上,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离开,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保姆不敢明着去问佟言,自然也不敢拦她,但沈海兰带孩子,一晚上醒来好几次,她那个点恰好是清醒的,保姆能过去跟她说一说。
走了也好,沈海兰内心深处并不排斥佟言,只是怕她跟自己的孩子抢财产而已,怕她抢走了本属于自己孩子的东西。
她嘴角微微上扬,“乐乐,咱们喝点水继续睡觉呀!”
机场并没有那么早的飞机,佟言等飞机至少要等两个小时,周南川一路陪她说话,到了机场还在陪着。
佟言和小栩到了贵宾厅候着,桌上的咖啡快凉了,她一口没动,小栩趴在桌上睡着了。
孩子困得厉害。
“言言,马上就回来了,别怕。”
回来得这么着急,还向他求助,估计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她从小生活优渥,很多事情却并不能自己做主,周南川不方便问,她愿意说自会说。
“言言。”
“周南川,你是不是要睡觉了?”
“我不困,我陪着你,我现在先到机场。”
“不用那么早,我还要很久才到。”
“我怕堵车。”
“堵车也不至于堵五六个小时啊。”
“万一呢,海城这个交通,说不准的。”
周南川说这话时已经在车里了,将车子开出酒店好一段距离,佟言叹气,“不用那么早来接我,晚点来,来得及呀。”
“好,那我晚点。”
他是做了两手准备的,先到机场,要是佟言上不了飞机,那他就过去接他。
肖家人的手段,他可太清楚了,当年的一顿打,虽然并未要了他的命,但也疼了他好几天。
易敏佳那件事,更让他对老狐狸刮目相看。
电话一直没挂,佟言倒数着时间,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时间可以过得这么慢,每一分钟都显得如此漫长。
两人好几分钟没有说话。
“言言。”
“嗯?”
佟言一手托着腮,让人给她换了一杯热咖啡,“最近想我没有?”
“你好无聊啊,你是不是没话说,故意找话题。”
“不,我真的好奇。”
“你好奇什么?”
“好奇你想我哪里。”
佟言:……
他这个人,真是老不正经。
“我都没说我想你,你却问我想你哪里了,周南川,你呀你!”
“你想了。”
“我没想。”
“想了。”
佟言懒得和他争,见小栩睡得很熟,缩在那张单人沙发里,佟言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好,我想你了,周南川,挺想你的。”
昨天肖怀远提起慕长临,暗示她有那种意思的时候,她第一感觉便是反感,想起了周南川,总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慕长临来肖家是做客,但肖怀远这么一说,倒让她觉得昨天吃饭是她在家人的安排下和慕长临相亲。
佟言特别想到了海城后将这件事的具体情况解释给他听,告诉他自己并未和慕长临有什么,她内心深处也是反对给小栩改姓的。机场内候机厅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佟言殊不知天已经大亮了。
没有亮透的雪地里,白色奶油上覆盖了一层很浅的巧克力色;大亮的雪地上,白色奶油白的纯洁,漂亮,软软糯糯,制作成各种各样的漂亮的形状。
肖红有早起的习惯,肖怀远也有,到了早饭的点一家人不约而同的坐在客厅。
肖红发现佟言没在,让保姆去叫,保姆一脸茫然,“小姐不是走了吗?”
“什么?”
“小姐说她要回国办事,办一些很重要的事。”
肖红当场怒了,反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保姆吓得脸都白了,“就……今早上五点多将近六点的时候,具体的时间我也记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