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言和周南川刚找酒店住下,中午已经过了,邓红梅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周南川接电话,“妈!”
佟言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过了一会儿,“给雪琪介绍的?”
“对,梁花刚走,我留她吃了午饭,她老公开电三轮过来接的。”
“问清楚了吗??”
“差不多了,杨志刚,你有没有印象?”
周南川:……
“我怎么会有印象?”
“你新园子施工的时候说是来帮过忙,就是那里面的。”
“那么多工人我怎么记得住,我都跟包工头交接,再说那片是老潘一直在看,我没事几乎不过去。”
“反正就叫杨志刚,比你大几岁,比雪琪大一轮,你也该喊哥,老婆前几年得病死了,有个儿子,在市里读高中,县里有个毛坯还没装修。”
邓红梅说起这话滔滔不绝,生怕错过每一个关键的细节,“一个月七八千,我觉得还行。”
“你别听风就是雨,雪琪这边人家答应吗,莲花怎么说的?”
“莲花说杨志刚经常到她男人这边来吃面,她私下提过一嘴,那男人点头说行,具体的……那就等你回来安排时间见面了。我跟你爸也就等你拍板。”
“雪琪什么意思?”
“她能有什么意思,想见见人,看了再说,看对不对眼。”
“行,那等我回来再说,我空了给李志打电话问问。”
“对对对,你们男人好讲话,你妹妹的事就看你了。”
邓红梅在电话那头嘿嘿笑,正要挂,“南川啊!”
“你爸要跟你说。”
周有成清了清嗓子,“要问问对方父母干什么的,有没有事情做,了解清楚,看下他家几个兄弟姊妹,还有他那个前妻那边,有没有什么问题。”
“爸,你放心吧,交给我。”
“你跟佟言到了没?”
“刚到。”
“到了就好,多穿点衣服,照顾好小栩,海城那边不知道什么天气,你查查,别过去了不适应,让佟言代我向她爷爷,向她父母问好。”
电话挂断,周南川放下手机,佟言脱下外套,正看着他。
没等她问,周南川主动交代,“莲花不是来了吗,在我们家待到刚刚才走。”
“嗯,你妈她……”
“没说你的事。”
“哦。”
周南川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莲花给雪琪介绍了个对象,我妈让我回去就趁着过年期间安排见一面。”
“长什么样?”
“不知道,但估计比我黑。”
佟言斜眼,不信,“还能有比你黑的?”
“工地上干活的,肯定比我黑。”
小栩睡在床上,佟言在他脸上吧唧一口,“你黑我也喜欢。”
他抱着她,与她接吻,一只手摸着她的脑袋,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腰,喘着粗气想将她往床上带。
佟言摇头,“不行,儿子在。”
“到里面去。”他看了一眼浴室的位置,佟言笑着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过了一会儿,她主动道,“周南川,我答应了泽哥哥会去他那边一趟,一是感谢上次园子出事他帮了忙,二来也要去拜访一趟他的家人,我爷爷和他家关系很好,我爸妈跟他父母也一直有联系。”
她来西北这么久,一直还没去过,已经很失礼了。
“什么时候去?”
“后天走,今天或者明天去。”
“今天雪大,先休息。”
“那我明天去,你要不要和我……”
“我留在酒店带小栩,我去了也不太合适。”
凡是与佟家能扯上关系的,大多对他有敌意,他和孙文泽没见过几次,但每次见面都能感觉到对方不太看得上他,这种场合他去的话等于自取其辱,但佟言……他不想她和别的男人走得那么近。
尤其是孙文泽,他看他的眼神,不得不让他多想。
吃完饭躺在酒店的床上,佟言脱得身上就穿了一件里衣,周南川原本也是穿了的,可睡着睡着就脱下来了。
吃饱了没什么事情做,他有点不习惯,还是园子里忙碌的生活更让人充实,此刻他也想让自己忙起来。
他起身,先是把孩子抱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佟言醒了,“做什么?”
“他在这有点打扰我们。”
“抱过来睡觉呀!”她正要下床,被男人拽回来。
滚烫而危险,她拧着眉,“不要,小栩……”
她再怎么样也没办法做到和孩子共处一室的时候干这种事,推开他下床,赤着脚踩在地毯上,“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
周南川这方面从不与人商量,摁着她的床上。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她不敢发出声音,颤抖着在他身下,像只受惊的小鹿。
情到浓时咬着他的肩膀,骂他是个坏人。
男人笑,她越是隐忍,他就越是想让她叫出来,但她愣是没有屈服,这么冷的天与他做得浑身是汗,结束后都快虚脱了,窝在被子里露出轻颤的双眼。
“要不要洗个澡?”
“等我睡醒。”
“言言……”他低头过去,只见她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累的时候睡得挺快,他套上黑色长袖,给她简单清理了一下,吻她的额头吻她胸口,佟言迷迷糊糊的,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呜呜不要……”
他愣了一下,她将自己缩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团,“不要好疼……”
他僵住了,眼神当即暗了下来,坐在不远处抽了一根烟。
都过去这么久了,她怎么还记得?依旧会哭,会害怕。
只有佟言知道,她这辈子没有求过任何一个人,唯一一次求人的时候便是求他不要碰他,她放低姿态,恨不得给她跪下,她说了无数好话,但他依旧将她摁在床上,让她动弹不得,让她在挣扎中被撕裂,到最后失去意识。
她做噩梦了,但他不敢叫醒她,也不敢去叫。
她说她喜欢他,为什么还会这样害怕。
难不成都是假的。
他手里的烟有点烫手,听到孩子的哭声。
小栩这孩子醒来就要吃奶,男人还没来得及洗手,先将他抱起来,手肘夹着他去浴室,打开了水龙头洗手。
他望着水流,看呆了。
小孩子小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呆呆的感觉,微微张着嘴,小栩胖,在他怀里他稍微用点力,小脸的肉就打挤了,看上去像个包子。
佟言睡得很熟,但她没有颤抖了,整个屋子里安静得出奇,男人去给孩子泡了奶粉,泡完后摸着外面有点烫,不知道温度如何。
就这么喝,怕烫着孩子,学着邓红梅的样子,打开奶瓶尝了一口。
什么味儿……怎么这么腥。
他蹙眉,将奶瓶的盖子拧上去,将奶嘴怼进他嘴里,小栩绿豆大的小眼睛就这么看着他,用力的吸吮着,一口又一口。
周南川用下巴去挨小孩子的脸,小栩往边上闪,他又挨,小栩哇的一声哭了。
他连忙将奶嘴继续怼进去,不玩了,孩子老老实实的喝,喝完了嘴巴还吧唧吧唧,做出吸吮的样子,如此过了几十秒,睡着了。
周南川摸摸他身上,全是汗,刚才进屋顾着脱自己的衣服,给孩子只脱了外套,现在一看,里面少说还有五六件,针织,毛线,加绒,马甲,秋衣,一层一层,跟包粽子似的。
周南川一边脱一边不解,邓红梅怎么想的,给孩子穿这么多衣服,刚才一路到省城车里有空调,孩子估计热了一路了,又不会说话,佟言也没真正照顾过,想不到这里来。
给孩子脱得只剩下三件衣服,孩子好像从一个胖子突然瘦了下来,他有点哭笑不得,将孩子的手放在自己嘴边,“儿子……”
“儿子,叫爸爸。”
周栩睡着了,他还在玩,玩手,捏脸,玩脚,孩子没醒,睡得极好,完全不想搭理他。
相比之下他倒更像一个调皮的孩子。
男人玩得正起劲,佟言又哭了。
“我不要……”她哭得时候身子总是跟着颤抖,说完这一声之后呜呜的哭起来。
一时间竟分不清她在做梦还是已经醒了。
他不知所措,坐在她身边,她睫毛上还沾着泪花,男人揉了揉眉心。
他突然好奇起来在她脑海中他是个什么形象。
那晚的事他记得最清楚的便是她起初的挣扎,后来上头了,只顾着自己了,怎么舒服,怎么让她不动,怎么压着她的腿让她怀孕,满脑子就想着这个,越听她叫越兴奋,到后来她就没声音了。
“言言。”
他看她实在难受,想喊醒她,她眼泪顺着眼角落在枕头上,湿了一片,他想去碰,又止住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其实是在害怕,怕叫醒了她后她还没从噩梦里走出来,他怕她被他叫醒后的反应。
男人起身,离床边远了一点,靠着沙发头往天花板上看。
他二十一岁的那年,和她现在一样大,在大西洋上足足漂了半年,有一次遇到的海浪很大,周边的海水深得成了墨黑色,他坐在甲板上抽烟,那时候真是发了疯的想女人。
他想法极端,他想这一趟完了就去海城,去睡了她,坐几年牢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可那时她还小。
他远远的看,见她已经有了些许女人的体态,但还是很稚嫩,和同学们穿着夸大的校服走在校园里。
他只看了一眼,觉得很罪恶,还是等成年……
早晚要为她进去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