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能看破梁莲花的把戏,开始见周南川和佟言感情不和睦,挑拨离间想上位。
后来见人家感情好了,知道收敛了,夹着尾巴做人,先把工作保住要紧。
现在看到潘创义单身,又投钱跟周南川一起当了老板,还是海城那边过来的官二代,心里便更加雀跃了。
没结婚的姑娘主动点争取嫁个好人家正常,但潘创义看上去对梁莲花没什么兴趣。
反倒是梁莲花有事没事就爱往人家边上凑。
梁莲花被他怼得面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她觉得自己长得也不难看,在村里也算是美女了,虽然比不过佟言和她两个姐姐,但也不差劲的。
周南川带着佟言把车子开进园子里,转移了大家的视线。
梁莲花正愁不知道怎么下台,看到车子来了,擦了擦眼泪转头往园子里去了。
许久没到园子里来,佟言觉得这整个院子有些变化,树叶从嫩绿到深绿,几乎遮住了头顶的烈日,连一点缝隙都不留下。
沙地上被来去的脚步踩得紧实了。
铁皮屋里还是之前的样子,干干净净的,就是门口多了几副工具,影响整体美观,周南川从屋里往下扔,让工人拿走。
“我还不知道这里面别有洞天呢。”赵楚然和江月找了凳子坐下。
江月望着摆得整整齐齐的画,夸道,“画得真好。”
佟言陪着两人聊天,周南川吩咐罗师傅中午加几个好点的菜,又让周雪琪去弄点水果。
周雪琪忙着网销的事,中途被打断,来了脾气,“忙着呢!”
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正在门口等,叹气,将椅子一挪,“干嘛非得让我去啊?我手里的事不是事啊?”
“谁给你发工资?”
周雪琪白了他一眼,“那我也不能用工作时间去搞这些事。”
“让你去就去,快点。”
周雪琪翻了个白眼,转头去外面洗水果,回来的时候一只手端着盘子,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腰。
以前羡慕有文化的人,能坐办公室,打电脑。
现在自己也会用电脑了,这才知道,做一上午比卖力气还累人。
“喂……”
“雪琪,是我啊!”
孙蓉的声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离婚了还打电话过来,不要脸,周雪琪直接挂,一句话都懒得说。
过了一会儿,她走到铁皮屋门口,电话又打过来了,她心烦至极,“有病啊?”
屋里正在聊天说笑,听到外面的动静吓了一跳。
周雪琪控制不住自己,“是不是有病?打我电话干嘛?!”
“雪琪……”
这次不是孙蓉了,是顾东亭的声音,“雪琪,是我。”
周雪琪顺势在铁皮屋外面的台阶上坐下,“你有什么事啊?”
“奶茶店开不下去了,那两家太厉害。”
“开不下去关我屁事!”
周雪琪看上去粗,说话更粗,被顾家扫地出门,还被残忍对待,恨得咬牙切齿,也不顾边上有人,急得哭。
顾东亭不学无术,奶茶店在他手里肯定会倒,只有他自己觉得自己能干,干什么都能成。
“你个王八蛋,你还敢打老娘电话,打你.妈.比!”
顾东亭以为周雪琪还像以前一样,他打骂一顿后哄一下就好了。
周雪琪破口大骂,直接撂电话,什么难听的字眼全骂了出来,“你不是听你妈的话啊,你打我电话干什么?不要碧莲!”
“你,雪琪,你怎么骂人呢?”
“骂你怎么了,我还骂你妈呢,你拿我怎么样,你有本事再敢打我试试!”
“简直没素质,你没素质。”
“我没素质?顾东亭你个狗娘养的,你活该,对待你这种没素质的人就不用有素质,狗杂种,打电话一次我骂你一次,去死吧……”
没有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周雪琪挂了电话。
擦了擦眼泪转头屋里,门是开着门,周南川正站在门口。
就算是聋子也都听见了周雪琪大骂顾东亭的声音,他是想提醒周雪琪注意一点,骂人别骂得太粗了,这特么连他都听不下去了。
结果刚开门,她就撂了电话。
气氛忽然间就尴尬了。
“哥……”
“进来坐会儿。”
周南川没提这茬,佟言也没提。
周雪琪像个没事人一样,若无其事进屋后就开始聊天。
吃完午饭之后,赵楚然让周雪琪配合,将周南川园子里的水果加入自己的网销购物车,帮着带货。
风景很好,就在园子里,下午有些闷热,赵楚然只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将产品挂出去,忙完了回到铁皮屋睡午觉。
佟言刚出月子,养成了睡觉的习惯,拉着江月和赵楚然睡觉。
三个女人睡在一起,明明年轻还差着一截,却都是当妈的人了。
佟言睡中间,将江月和赵楚然隔开,拉着两人的手,“表姐,江月姐,谢谢你们这次来看我。”
“本来我们想多待几天,但海城还有点事,恐怕待不了那么久。”
“不要,再陪陪我。”
“上次姑姑回来后发了脾气,你多帮周南川说说话,她还是接受不了这事儿,嘴上可能答应了的,心里不痛快。”
赵楚然不好跟她说得太清楚了。
肖红自打回了海城就在跟佟家豪闹离婚,现在两人已经分居了,肖红出国去了,连她孩子的满月酒也没来,既是气周南川,又恨佟家毁了女儿一辈子。
现在最痛苦的人就是她了。
佟言隔得远,什么都不知道,她早就想跟她说这个事,但看她前几天还在月子里,周家人对她总体还算不错,便没有说。
现在想说却也说不出口了。
“我跟我妈说了,我说我过得挺好的,但她就是不信。”
“明天我跟江月离开西北,还是老规矩,你有什么事随时打我电话。”
佟言没说话,静静的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气氛安静下来,大家都要睡着了,她突然问,“他怎么样?”
赵楚然睁开眼睛,“嗯,谁?”
江月侧着头,“你问秦风?”
“嗯。”
“他孩子十月份预产期,他跟丁佳曼现在还是三天两头吵架。”
江月的老公和秦风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回家后经常跟她说秦风的事,她知道得比较多,所以佟言一问,她立刻就能回答得上来。
“前些日子总是去酒吧喝得烂醉,最近稍微收了点心,可他和丁佳曼性格不合,两人都强势,谁也不让着谁。”
“嗯。”
佟言安静了几秒,“江月姐,你让深哥多劝劝他,他是个好人的,我希望他能过得很好。”
秦风这人,外表看上去刚强,其实软得要命,只要稍微在他面前放低姿态,他就能温柔起来。
没在一起的时候,她也觉得他好凶,可在一起之后才知道外表的伪装都是假的。
秦风很多时候跟个小男孩差不多。
幼稚得要命。
次日赵楚然和江月离开西北,周南川带着佟言将人送到机场。
找了个咖啡厅候机,边吃边聊,到了检票的时间,佟言偷摸将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给她。
赵楚然心领神会,估计是要她给秦风,但还是不确定,多问了一句,“给谁?”
佟言朝她眨了个眼睛,赵楚然收下放进包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周南川,“走了,注意身体……”
出月子后,佟言开始自己亲手带娃,不过她只带白天,晚上邓红梅不放心让她带,怕她和周南川睡觉不注意压到孩子了,吵着闹着晚上必须她来带。
尽管只是带白天,佟言也觉得孩子不好带。
月子里时只是抱抱,现在什么都要自己来,怕在家里呆久了和邓红梅有什么矛盾,她每天还是照样到院子里来,只是手上多抱了一个孩子。
院子里一切照旧,工人每天忙着干活,周南川潘创义新园子老园子两边跑,偶尔请人吃饭,跟人谈谈生意。
佟言带孩子这块没什么进展,周雪琪经常不忙了帮着她一起带。
不喂母乳省了很多力气,给孩子按照泡奶喝水换纸尿裤就好了。
小栩比一般的小孩子好一点,不闹,吃了就睡睡醒了就吃,和月子里一样的,安安静静的,偶尔醒来玩闹,一双绿豆大的小眼睛看着佟言,睡着睡着还会笑。
佟言每天习惯了要睡午觉,不然浑身不舒服,孩子偶尔中午喝了奶闹着不睡,佟言也睡不了,哈欠不停。
周南川从外面回来,看见佟言弯腰抱着孩子坐在床头,眼瞅着都坐不稳了。
他上前从她手里将孩子抢过来,佟言迷迷糊糊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被这动作吓得出现了应激反应,以为谁要来跟她抢孩子,连忙抓着。
孩子就是母亲的命,就算是要睡着了也能立刻来精神。
周南川要笑不笑的,摸摸她的头,“你睡觉,我来哄。”
佟言见到他,忽然就心安了,点点头真的躺下就睡着了。
周南川浑身是汗,手心也是,抱着孩子就跟抱着烫手的山芋似的,怕太重了把孩子压到,也怕太轻了自己没抱住,就跟端着一盆水似的,小心翼翼。
周栩自打出生开始,他就没怎么抱过,月子里有月嫂,有邓红梅,七大姑八大姨,亲戚抢着抱,轮不到他,唯一抱过孩子次数最多的便是将孩子从佟言手里抢过来扔给月嫂。
现在轮到自己来了,真正的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小日子来了。
周南川怕孩子吵着老婆睡觉,关了铁皮屋的门,一步步走下板梯,园子里大多数工人睡在地上休息,要么支起个小台子趴着睡,静得出奇。
他抱着孩子,搬了个凳子坐在树下,望着铁皮屋边上那道梯子,回想起佟言新婚后第一次撵来园子里时的模样。
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