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准备的时候,隔壁的声音不停,虽然压低了,却仍旧清晰的传进耳中。
“二当家,怎么办?”
“不着急,等等看老三那边是什么情况。吴远强怎么就一去不回。”声音之中全无愤怒,只有淡然。
显然刚才的拍桌行为,是演给那两兄弟看的。
此刻孟良凭借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确定山匪的确切位置。
听到熟悉的人名,稍稍放缓了动作,再听一听他们还能说些什么。
静待片刻,一时无言。
‘笃笃笃’几道敲门声。
“小少爷,给您上菜,方便进来吗?”是小厮。
孟良收起脚下聚起的气罡,“进来吧。”
小厮端着托盘,其上一口瓦瓮,有辛香味传来。
身后还跟着两人,端着八大碗。
将瓦甕放在方桌上,小厮口若悬河开始介绍。
此时的孟良哪有心思听这个,只想把人打发走,然后解决掉隔壁的二当家。
“东西放下,出去吧。”
小厮刚说到固本培元,补气壮阳,活血化瘀,还想接着介绍,就听到客人发话。
便立即收了声,招呼着后面的兄弟放好菜肴,关门就要离去。
“等会,把这个收好,算是我的花销。”
孟良摸出一锭拳头大的金子,轻轻抛给小厮。
见状,小厮手忙脚乱接住,直言太多。
“拿着吧,等会可能不够。”
小厮掂量着压手的金锭,心想就算是个半大小子,又能吃多少,哪怕把酒楼拆了,这钱也能把它重建起来。
回头看一眼小少爷,难以想象,如此有钱的人,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像个山里来的泥腿子。
包间再次静谧下来,隔壁还是没有声响。
吱呀一声,包间门再次被打开。
吴远强领着个面容白皙的青年,跨步进来。
他一脸愉悦,显得格外兴奋,“孟小兄弟,不负所托,我把人请来了。”
孟良刚要出言阻止,已经来不及,隔壁房间就是飞虎涧的二当家,若是让他在这遇见吴远强,孟良怕他跑了。
看到孟良欲言又止的模样,吴远强有些奇怪,“怎么了?”
孟良叹气,没回答。
隔壁的房门开合声响起,“吴远强,你怎么在这里?”
不出所料,被发现了。
孟良不打算给那二当家太多时间思考,脚下聚起气罡,用作踮脚,他怕用力太大,直接把酒楼踏穿。
手上同样汇聚气罡,以遮面之势,冲向二当家说话的位置。
酒楼用于间隔的墙板,确实一般。
孟良感觉都没用力,就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冲破两层障碍。
眨眼间,扑到二当家身前。
在他一脸错愕间,孟良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何其猛烈的一拳,他一口血喷出,身体下意识的做曲卷状。
不等他反应,提腿膝顶,二当家向上飞起。
孟良闪电般出手,抓住浮空的二当家,狠狠掼向地面。
‘轰’楼板应声而裂,二当家如炮弹般砸落,将一楼的木桌压得稀碎。
孟良静随其后,抓住喷血的二当家。
用气罡隔绝污血,再去看二当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吴远强目睹全程,庆幸自己昨天的果断。
这呼吸间发生的事,太快,太狠。
转头去看那同样目瞪口呆的山贼,一言不发冲上去将其按住。
酒楼小厮从楼梯拐角处走出,正自喜悦,这么大一锭金子,必须得把小少爷服务好了。
等会跟掌柜的商量一下,去回头坊请些姑娘来给小少爷舞曲助兴。
等会把钱交给掌柜,他一定会狠狠震惊,到时候自己讨个赏,岂不美哉。
然后他就听到爆裂声,随后眼前一阵烟尘。
小少爷抓着一个客人,出现在烟尘中。
小厮透过那个大洞,望着二楼的狼藉,把请姑娘的想法压了回去。
没事,少赚点罢了,修个楼板能花几个钱。
感受着怀中金子的重量,小厮平静如湖。
他平静,却有人愤怒,“什么人,敢来我的酒楼闹事。”
被突如其来吓一跳的掌柜,回过神来喝问。
孟良此刻内心复杂,其一是杀鸡用了牛刀,出拳结果超过预期了。
他没想到这个二当家这么弱,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其二,制服二当家后他的体魄实力增加许多,暗疾有爆发的风险。
哎,强者的烦恼。
见孟良不搭话,掌柜一拍案台,“来人,去衙门请人。”
两个提着托盘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人,回过神跑出大堂。
小厮也急忙跑到掌柜身前,拿出压手的金子,出口解释情况。
掌柜听后,怒气消了许多,“就算事先赔了银子,也不能动手打客人啊。”
孟良把二当家重新丢在地上,一脸的不开心,随意找了个条凳坐下。
“这人是山贼。”开口回应了掌柜的话语。
如此,掌柜才不再埋怨,还换上了笑脸说这顿我请,也算是为除匪的大业添砖加瓦,却绝口不提金子的事。
孟良很烦,哪怕变更了获取目标,体魄实力应该也远远超过了三龙之力。
他感觉体内的欲望要爆炸了,难以忍受。
掌柜的还在口若悬河,让孟良不胜其烦,这才明白过来,小厮为何那么能说,都是有传承的。
孟良不想再听,刚准备找个由头打断,酒楼门口进来三人。
其中一个,自然是刚才酒楼的人。
而另外两个,孟良也算认识,村霸瞿岚和大光头。
“掌柜的,捕快来了。二蛋到衙门请黄大人了,很快就会来的。”
掌柜装模做样的怒斥,“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吵到少爷怎么办?去把二蛋叫回来,就说是误会,叨扰了黄大人,等过两天我再请他喝酒。”
来人面面相觑的又跑了出去
瞿岚两兄弟进来一看,大吃一惊。
酒楼现在这个样子,和刚才自己走出去时,可是天差地别。
再看场中,那个还在吐血的人,实在是再眼熟不过了。
那个刚才还高高在上的,随便一个眼神就充满压迫感的大人物,怎么会狼狈的躺在血泊中。
一转眼,瞿岚就看到了那个让他刻骨铭心的人。
孟良,他怎么会在这里。
瞿岚咬牙切齿,按住腰刀的手用力得有些颤抖。
瞿峰发现了弟弟的异样,也认出了坐着的孟良。
他是亲眼目睹过孟良驱熊的,知道其实力不一般。
但他不认为地上之人的伤是孟良造成的,他不知道,在自己兄弟两人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可他清楚,地上之人的修为,是自己此生也无法企及的。
这几年的捕快生涯,让他知道许多常人不知道的东西。
巧的是,关于飞虎涧的一些事,他凑巧知道。
刚才地上之人找他兄弟倆问话,他就认出了来人是飞虎涧二当家。
早就听说这人已经是筑基期的大能,他承认孟良也比自己强,可孟良太过年轻,怎么也不会比这人更强吧。
不过二十岁的筑基期?
别闹了,怎么可能。
一定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虽然如此,自己兄弟两人仍旧不是孟良对手这件事,是不争的事实。
他上前一步,站在弟弟身前,“我乃县衙捕快瞿峰,是谁要报官,所为何事?”
作为兄长,他不能让弟弟被愤怒蒙蔽双眼。
瞿峰看着自家哥哥的背影,心中生出强烈的羞愧之意。
暗暗下决心,定要努力修炼,以雪耻辱,以报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