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佳洛听红了眼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许三七冲她扮鬼脸逗她笑,气氛又活跃起来。
“那我先回房间换个衣服,等会出来找你。”
许三七上楼去换衣服,他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隔壁是张晓的房间,最右侧是罗志豪的秘密基地。
他盯着罗志豪偷偷织毛衣的房间屋门,盯了很久很久,他在想,如果他还在,是不是还在瞒着方菲菲偷偷熬夜织毛衣?
“事与愿违,罗志豪,你要的幸福呢?”
许三七喃喃自语,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屋内不似往常温馨,灯光也是昏暗的。但是针织品和工具都整整齐齐地放在桌子上、架子上。
他靠近罗志豪收藏的不同款式的毛衣,用手抚摸着它们,想象着罗志豪得到它们的喜悦。
罗志豪告诉过他,自己已经完成了毛衣,询问他有没有新颖的赠送礼物的方案,他想给方菲菲一个惊喜。
织好的毛衣被小心翼翼地收放在柜子里,一针一线都是罗志豪的对家庭的爱。
许三七有些伤感,眼睛一瞟,发现有件黑色的毛衣还没有收拾起来。
他过去将它拿起来端详,发现这件毛衣的手法并不成熟,很多地方的线头都没有勾好,上面还有很多污渍,显得很破旧。
黑色毛衣的型号格外的小,似乎是给一周岁的孩子准备的。
真是奇怪,罗志豪就算是捡来的毛衣都会洗干净收藏好,怎么这件毛衣这么特别。
许三七嗅了嗅,是血腥味掺杂着肥皂水的味道。
看来罗志豪曾试图将毛衣洗干净,但是毛衣的制作并不精细,看着像是初学者,罗志豪借鉴也应该是借鉴优秀作品。
这件毛衣,还没完工吧?
许三七将黑色毛衣放下,走出了房间,还在想着刚才的疑惑。
他进入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行李箱,被里面的东西震惊了。
那件黑色毛衣?
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行李箱里?他明明记得将它锁在了罗志豪的房间里。
他将毛衣扔进了门外的垃圾桶,但是他一转身又在行李箱里看到了它。
真是见鬼了!
他现在越发觉得毛衣有古怪,像有了灵魂一般跟着自己。
他只好将它放进了自己的背包,换好衣服去找艾佳洛。
“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毛衣。”
许三七打开背包,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艾佳洛直接干呕。
“你背包里藏尸了吗?”
“开什么玩笑,都是我的日用品,”许三七有些忧虑,“还有一件古怪的毛衣。”
许三七捏着鼻子将毛衣拎了起来,拿给艾佳洛看,此时毛衣变成了血红色,张扬的红色,下一秒就要喷涌出来。
“我去!”许三七吓得将它丢了出去。
“好邪恶的毛衣啊,你在哪里得到它的,不会碰到什么脏东西了吧?”艾佳洛有些后怕。
“就在罗志豪经常织毛衣的那个房间,我甩不掉它。”
“那能不能找个东西给它封起来,味道太大了。”艾佳洛眉头紧皱,胃里一阵难受。
许三七琢磨用什么东西,那件毛衣又恢复了刚开始的黑色模样。
“……难搞哟。”
“继续装包里?”
“赞同。”
许三七将它小心翼翼地装进了包里,只是刚刚散发的血腥味还未曾散去,让人作呕。
“咱们得尽快找到张晓,三人一起行动稍微安全些。”艾佳洛提议。
“那你去找吧,我去找鬼母。有些事情,一定见到她才能确认。”
许三七不知哪里来的底气,他也很怕死,但是他觉得生存游戏,自己不主动,就是别人手上的羔羊。
他不喜欢被动,主动出击才是他的风格,而且,他想证明,离开了别人的保护,他自己也能凭借智慧完成任务。
“独自一人单挑鬼母?你的底牌是什么?不会就是一腔热血吧?”
艾佳洛反问,她质疑许三七的想法,因为等级差异太大,如果只是单单印证一个猜想,这样太过冒险。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我没有什么底牌,我只知道不去搞清楚鬼母的立场,我就会死。”
“我没有方法,但是你也不能去,太危险了。”艾佳洛继续阻止许三七。
“洛洛,我知道你在担心我,但是你应该明白,富贵险中求,我没那么高贵,我真正在乎的只有我自己的性命,所以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我自己活着。”
许三七尽量将话说的难听些,好让艾佳洛让他离开,虽然他说的就是实话,但是他很珍惜和他们二人的情谊,他希望,这个副本,三人一起安全离开。
不要再出现陈一笙的悲剧了……
艾佳洛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注意安全。”
许三七和她分开,走上了那条熟悉的道路。
上一次,因为胆怯,他选择了离开。
这一次,因为信念,他选择了向死而生。
成功则生,不成则死。
鬼母像是知道 许三七要来,早早为他开道,他觉得,一条捷径直通鬼母藏身处。
上一秒他还在为自己壮胆,下一秒直接被鬼抬轿的场面吓了一跳。
鬼母迫不及待地来到许三七面前,将他拥入怀中。
“孩子,妈妈的孩子,妈妈找到你了!”
一句话让许三七直接发呆。
鬼母认错人了吧?他是人,不是鬼!
“不好意思,认错鬼了吧。”
许三七将她推开,与鬼母保持安全距离。
越好看的女生越危险,鬼母已经是超高危级别了。
鬼母美艳的脸上滑出两道血痕。
“孩子,妈妈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为何,你不认妈妈?”
为什么你一定要做我的妈妈?
许三七觉得其中肯定有诡计,利用母亲的亲情让他放松警惕,然后要求他为自己办事。
鬼母作为大佬般的存在,怎么可能这么柔情?
来吧,继续你的表演。
许三七笑笑:“你怎么认出我就是你的孩子?”
“几百年没见,虽然你已经变了样子,但是你还保留着我为你织的毛衣,我的孩子,母子相融的亲情是不会随时间改变的,它能认出你。”
鬼母施法打开了许三七的背包,从里面拿出那件染血的黑色毛衣,满眼心疼,上面洗不掉的血渍,是她被害时留下的。
那时她还在满心欣喜的为未出世的孩子织着毛衣。
许三七将鬼母的动作看在眼里,他不会分辨人的恶善,但是喜欢平心而论。
他的直觉告诉他,鬼母是发自真心地说着这些话。
虽然他明确知道,自己并不是鬼母的孩子,可是他还得利用这层关系,去拯救自己和伙伴们的命。
他承认这是错误的做法,无论何时都不能拿感情来开玩笑。不能利用一个母亲的柔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把感情当做筹码是荒唐可笑的。
对不起,鬼母。
许三七满怀愧疚,他不想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但是他就是做了,也错下去了。
“我的母亲,时间太久,记忆太短,我毫无印象,但是你认出了我,我能感受到你的爱意,请原谅儿子带给你的伤心。”
许三七向她鞠了一躬,接受自己的身份。
鬼母拉住他的手,眼里满是笑意,她轻轻叹了口气,抚摸着许三七的手,抿了一下嘴。
“孩子……你是个好孩子……”